第94頁 (第1/2页)

她也不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吃完一份餐,再要求來一份是不合規矩的。即使你強行命令廚娘再做一份,僕人們也會滿腹輕蔑地議論你,說你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老饕,什麼東西都能狼吞虎咽。

當然,她可以假裝沒聽見那些人的議論,然而儘管她對自己說過好幾遍,不要在乎別人的看法,聽到自己被議論時,還是會勃然大怒。

這就是人性啊。她這輩子也做不到被打了右臉,還要把左臉伸過去讓別人打。

她要是被摑了一巴掌,只會想辦法還對方十幾個巴掌。

莉齊本來不想哭的,但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想到未來一段時間,都要過那種坐牢似的苦日子——假如沒有經歷過自由,讓她過那種守規矩的日子倒沒什麼。

可是,她已經知道了自由的滋味——美妙的自由的滋味,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滋味,怎麼能再把她送進牢籠里!

莉齊鼻子一酸,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她一面痛哭,一面咒罵埃里克:「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待我!」她哽咽著,「你要是沒帶我來這裡來,該多好啊……你把我從牢獄裡放了出來,現在又要把我送回去……他媽的!你簡直是在故意折磨我!」

罵完以後,她心裡舒坦了一些,眼淚也不再流了,但還是很鬱悶,因為埃里克還沒有安慰她,跟她道歉。

埃里克一隻手臂摟著她,另一隻手臂的肌肉微微緊繃,扯著韁繩,不讓胯-下的這匹白馬撒歡兒似的奔跑。

這匹馬一直被養在歌劇院的馬房裡,是一匹異常駿美的阿拉伯白馬,體態優美,皮毛艷麗而順滑,即使光線暗淡,也能看出渾身毛髮如昂貴的絲緞一般閃閃發亮。

這樣一匹舉世無雙的駿馬,卻被豢養在地下室的馬房裡,當作表演節目的工具。

他看到以後,就順手幫它牽走了。

劇院的馬術師管它叫「愷撒」。愷撒性格溫順,極其忠誠,從不違抗他的命令,能看懂他每一個手勢和眼神,但即使是它,也不願到這陰冷的地方來,每次他吹完口哨後,都要等半分鐘,它才會不情不願地跑過來。

她卻非常喜歡……這裡。

地下宮殿建造於巴黎公社時期,原是公社社員為了羈押囚犯而建造出來的黑牢。

但不知為什麼,公社失敗以後,只有他發現了通向黑牢的暗道,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類似於命運的力量在告訴他,這是一座為你準備的監牢。

儘管在地面上已經有寓所,他還是在地下宮殿住了下來。

達洛加曾說,不管多么正經的房子,一經他手,就會變成魔窟。

的確如此,他精通活板暗門之道,能隨心所欲地改造一幢房屋,任何人未經允許在他的房子裡說話,都會被監聽或通過回音傳出去。

這的確是一座為他準備的監牢。

他在這座監牢里,完成了對寓所的所有構想。

他將住宅建造於地下的雙層牆基之中,除了他,誰也不知道這幢居所的具體位置。

在這裡,他可以潛心創作,研究學術,不受外界異樣目光的干擾。

在地面上,他不管去哪裡,都能看到反光的東西。

但在他一手改造的寓所里,每一堵石牆,每一個機關,每一條暗道都完全由他主宰。

他可以像神操縱創造物一般,杜絕一切反光的東西。

然而,不管這個地方再怎麼適合他,曾經都是一個黑牢,牆上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縮寫字母,很明顯是那些不幸的囚犯留下的,任何一個人看到那些縮寫字母,都會感到毛骨悚然;有的暗道還能看到堆積成山的骸骨,有的骸骨苦撐著仰望的姿勢,渴望見到自由的曙光。

他卻在這樣一個黑暗、腐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