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5页)

每天在工地和数以千计的人一起挥镐填沟。当年的艰巨和困难、危险和劳累、原始和普通,至今历历犹新。

“大家都日夜奋战,坚持工作,不去考虑保护自己。总觉得过多地保护自己是羞耻的事情。”陈则民说,“不过,那时也没发配给我们什么用于保护的设备和器材。每人能有一卷绑腿就算不错了。”明知道身处在随时可能感染血吸虫病的疫区,却没有人顾得上做保护。工程每推进一米都要仔细排查,如果在旧沟旧塘里发现了不合规范的操作,或是在新沟新塘里发现了一个钉螺,整个工程就都要推倒重来。

其实,保护措施非常简单,只要穿上长筒雨鞋、戴上手套就行,但在他们的心目中,“反正要和农民打成一片,穿上长筒鞋在农民之间走来走去,不是脱离群众么?染上病再治吧!”

这样一来,感染便成了家常便饭。在陈则民记忆中,参加灭螺的人基本都得过血吸虫病,但每个人对患病都很坦然,查出来就立即治疗,治好了就马上回到工地灭螺。当时在工地上流行这样一句话:“上午为别人看病,下午别人为自己看病,病人轮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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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防群治(1)

消灭钉螺,虽然是围剿血吸虫时最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却还远远不是全部。普及疾病知识,治疗既有病人,防止疫病重来……一项项更为琐碎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年冬天,17岁的陈世旭在全民普查血吸虫病时被确认患病,而在30年后,担任江西省文联主席的陈世旭回忆起那段日子,却丝毫没有面对“瘟神”的恐惧,反而带着些欢乐和感激。

在陈世旭的回忆中,整个冬闲的日子里,他都是一个乐悠悠的病人。大队里通知去治病,就背起棉絮,夹一捆稻草赶到被改成临时医院的仓库里。稻草往地上一铺就成了病床,一床棉絮半盖又垫。

开饭是一天最愉快的时间。每天3角钱的伙食补贴,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字。到了吃饭的时候,盛上一大碗白饭,菜里总是能有几块肉,每人抱着一个大碗蹲在仓库门口吃。房顶上的麻雀叽叽喳喳,望着仓库前一字排开的饕餮场面。

唯一觉得难受的,是每天定时注射酒石酸锑钾时,包括陈世旭在内的很多人在注射后都有恶心呕吐的反应,但是,没有人埋怨条件差。不花一分钱就能把病治好,别说抱怨,感激都来不及呢。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像陈世旭那样闲在自由地回忆当时。那段日子,对蒋庾华来说,便是匆忙和火热的。

蒋庾华当时是在临时医院里救助血吸虫病人的护士长。刚刚入冬,农村进入休闲季节,医疗队就一组组地下乡了。医疗队原则上是就地治疗。一乡一组,条件好一点的乡里能腾出办公室和民居当病房,更多的乡里则是把病人都集中在仓库里,地上铺稻草,自己带棉被。墙上钉上两个铁挂钩用来吊输液瓶。

每天早上9时,蒋庾华就开始蹲着逐个给病人打针,总要到12时才能把一大仓库的病人全部注射完。这时,其他护士便四处巡视。对病人,可以说是照顾备至。医药费基本上都是减收或免收,病人在治疗期间,队里适当记工分,出院后照顾干轻活。乡里社里还经常杀猪、捕鱼、磨豆腐,尽量地改善伙食。

这时,还有更多的人正在疫区宣传,普及卫生知识。

余涵是1951级的江西医学院毕业生。他编写了许多顺口溜和快板进行宣传,这是其中一段:

打竹板,请安静,听我讲讲血吸虫病。血吸虫,害人精,钻进人体就要命。大便里面藏虫卵,钉螺里面来寄生。排出尾蚴千千万,浮在水里专叮人。吸人血,伤人肝,让你骨瘦如柴活不成……

白天,余涵背着急诊箱到地头田间发药,箱子里放着一副快板,只要人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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