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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亡了。“我们可以看一下心跳,毫无疑问已经死了。”他说道。他温和地告诉了我们一些我们从阅读过的书上已经知道的知识。胎儿在怀孕第六周的时侯便已经死亡了。这是那些虚弱无力、发展迟缓、没有成形的胎儿自然会发生的状况。他显然记起了詹妮对于跳蚤喷雾的担忧,所以告诉我们说,胎儿的死亡与我们那次跳蚤清除并没有关系。他将手放在詹妮的脸颊上,倾斜着身体,仿佛是要亲吻她一样。“我很抱歉,”他说道,“你们可以在几个月之后再尝试着怀孕。”

我们坐在那儿,沉默不语。那卷搁在我们身旁的长椅上的空白录像带,突然看上去也像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尴尬,尖锐地提醒着我们那盲目的、天真的乐观。我想将它扔掉,我想将它藏起来。我向医生问道:“那么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我们必须将胎盘移除,”他回答说,“几年前,你们不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流产,不然的话,你就不会等到开始出血的时候才能意识到了。”

他说我们可以等到周末过后下周一再来这儿做手术,过程和流产一样,是将胎儿和胎盘从子宫里面吸出来。可是詹妮不希望拖延,我也一样。“越快越好,”她说道。

“那么好吧,我待会再来。”谢尔曼医生说完便离开了房间。我们可以听到大厅外他的脚步迈进了另一间检查室,以及他用善意的逗笑同另一位准妈妈打着招呼的喧闹声。

现在,房间里面只剩下我和詹妮两个人了,我们沉重地倒在彼此的怀中,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位我们之前从未见过的更为年长的女人,她带来了一份认可子宫吸盘手术之风险的弃权书。“我感到很难过,甜心,”她对詹妮说道,“我真的感到十分难过。”然后,她便向詹妮指出应该在哪里签上名字。

当谢尔曼医生回到这间检查室的时候,他已经一切就绪了。他先给詹妮注射了安定,然后是德美罗(止痛药),如果不进行止痛的的话,那么过程会很快。在药力失效之前他便完成了手术。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詹妮几乎毫无知觉地躺在那儿,仿佛镇静剂和止痛药仍然发挥着作用。“务必保证她没有停止呼吸。”医生说道,然后他便走出了房间。这真让我无法相信。难道他的工作不是去确保她没有停止呼吸吗?她所签的那份弃权书上可从来没写:“由于服用了过量的巴比妥酸盐,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我按照所告诉的那样做了——大声地对她说话,摩擦她的胳膊,轻轻地拍打她的脸颊,说着诸如“嗨,詹妮!我叫什么啊?”这样的话。可是,她却仿佛已对世界失去了感知能力。

第6章 心脏问题(5)

几分钟之后,埃西将头探进来看了看我们。她瞥见了詹妮那毫无血色的脸孔,然后便飞快似地离开了房间,不久之后她便再次回到这儿,带来了一条湿毛巾和鼻盐,她将鼻盐放在詹妮的鼻子下方。过了许久,詹妮的身体才开始有了些许动弹。我继续大声地同她说着话,告诉她进行深呼吸。她的皮肤灰白。我发觉她的脉搏是每分钟六十下。我紧张地将湿毛巾覆盖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脖子上,并且轻轻拍打着。终于,她苏醒过来了,尽管她仍然处于头昏眼花的状态。“你真让我担心死了!”我说道。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我,仿佛试图在弄明白我为何要如此担心。然后,她又再次地昏迷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护士帮助她穿好了衣服,然后我便搀扶着她走出了诊所,并且牢记着医生的嘱咐: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