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4/5页)

来没有像这样冷清过。

可是,在那儿能看到一只小船和一个船夫。在船上放着一只旅行袋。

船夫好像在等什么人。

人们看到“克什米尔号”停泊在锚地,要到中午才会起航,现在还没有做任何开船的准备工作。

假使有一个路过的人在峭壁的某条小道的石梯上,仔细地听,就会听到在哈夫雷特有低低的说话声,假使他从悬崖上向下俯视,就能看到离小船较远的地方,船夫的视线无法穿透、全是岩石和树枝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埃比尼泽和黛吕舍特。

海边的这些偏僻的地方,对想洗澡的女人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不像我们所想的总是那样荒凉。有时候有人在那儿偷看偷听。那些来这儿躲藏的人很容易在茂密的草木中被人跟踪,因为小路太多,纵横交叉。花岗石和树木能遮掩密谈的人,也能遮掩一个偷听的证人。

黛吕舍特和埃比尼泽面对面地站着,两人的眼睛互相注视,两人手拉着手。黛吕舍特在说话,埃比尼泽沉默不语。在他的睫毛间有一滴眼泪,停在那儿,要落却没有落下。

在埃比尼泽教士的前额上透露出悲伤和热情,还加上使人心碎的顺从,这种顺从虽然是宗教信仰产生的,可是它却与宗教对立。在这张至今纯粹像天使一样的脸上,现在开始出现听天由命的神情。一向只是思考教义的人思考起命运来,对教士来说,这样的思考是不健康的。宗教信仰因此消失了。在未知的力量下屈服,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使人不安的了。人对于发生的事故是一个被动者。生活中不断出现各种事故,我们只好忍受。我们从不知道突然降临的意外来自何方。灾难和幸福好像出乎意料的客人来了又走了。它们有它们的规律,它们的范围,它们的引力,人是无法控制的。德行不会引来幸福,罪行也不会引来不幸。良心有一种逻辑,命运有另一种逻辑,互相不一致。没有什么能够预先料到。我们在乱糟糟地、凑合着过日子。良心是直线,生活是旋涡。这种旋涡会突然在人的头顶上投出黑色的混沌和蔚蓝的天空。命运没有转变的技巧。有时候,车轮转动得太快,使人很难分辨一次变化跟另一次变化之间的间隔和明天跟今天之间的联系。埃比尼泽是一个有理性的教徒,也是一个陷入热情的教士。独身的宗教生活知道会带来什么结果。没有比爱一个女人更能弄垮教士了。各种各样的云使埃比尼泽心情沉重。

他出神地望着黛吕舍特,过分出神了。

这两个人互相狂热地爱着。

在埃比尼泽的眼神里透露着无言的绝望的爱慕。

黛吕舍特说:

“您不要离开。我没有力量支持下去了。您看,我原来以为我能够和您告别的,现在我不能做到。人不能被迫做不能做的事。为什么您昨天要来呢?如果您想走,就不应该来。我从来没有和您说过话。我一直爱着您,可是自己却不知道。只是那第一天,埃罗德先生念利百加的故事的时候,您的眼光和我的眼光相遇,我感到我的两颊发烫,我心里想:‘啊!利百加想必也会脸变红的。’不管怎样,在昨天以前,要是有人对我说:‘您爱着教区长’,我会觉得好笑的。这是因为在这种爱情里有可怕的东西。那仿佛是一种背信弃义的行为。我可并不留意这一点。我去教堂,我看见了您,我认为任何人都和我一样。我不责备您,您没有做过一点事要我爱您,您没有在这方面花过气力,您对我望,您望别人这不是您的过错,但是这使得我痴情地爱上了您。我不怀疑这一点。当您拿着书的时候,您满手捧的是光辉,而别的人拿着书的时候,拿的仅仅是一本书。有时候您抬起双眼对我看。您说到大天使,而您就是大天使。您所说的一切,我立刻就思考起来。在见到您以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信仰上帝。自从见到您以后,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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