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5页)

慧有发挥的机会,人可以进行自卫,但是压下来的是怎样凶猛的力量啊!没有什么能比它更可怕了。不展缓,不中断,不停顿,不喘一口气。在这种对无穷无尽的力量的挥霍当中有无法形容的卑怯。人们会感觉到“无限”的肺在呼吸。

无边无际的整个空间喧闹地向多佛尔礁冲来,听得见无数的声音。是谁在这样大喊大叫?在那儿的是古代的使人丧魂落魄的恐怖。不时地好似有人在说话,就像谁在发号施令一样。接着,是嘈杂声,军号声,奇怪的抖动声,还有水手们叫做“大西洋的呼喊”的威严的大吼声。不定形的和不可捉摸的螺旋形的风呼啸着,同时卷动波浪。在这样的旋转下,海浪变成铁饼那样,给掷到岩礁上,就像看不见的竞技者掷巨大的圆铁片一样。惊涛骇浪撞到任何岩石上都撞得粉碎,如同散乱的头发。上面是湍流,下面是泡沫。然后轰鸣声越加响了。任何人或野兽的嘈杂声都不能和混合着大海的崩裂声的喧闹声相比。乌云发出炮声,冰雹像机枪扫射一样,波涛向天空翻滚。有些地方仿佛一切都静止不动,而在另外一些地方风速却每秒钟二十多阿兹。一望无际的大海是白茫茫一片。在天边全是十里路长的肥皂水。火的门打开了。一些云好像被另一些云烧着了,在一堆堆如同火炭的红云上面,它们和烟一样。一些飘动的形状彼此碰撞,彼此混合,彼此使对方变样。难以计量的水流淌着。人们能听到在天空中有些小队士兵相互开火。在黑暗的穹顶当中,有一种翻倒了的大背筐,从里面杂乱地掉出龙卷风,冰雹,乌云,紫红色,磷光,黑夜,亮光,雷电,这个无底的东西这样接连地弯身真是太可怕了!

吉里雅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在低着头干活。第二道栅栏开始高起来。每响一声雷,他就敲一锤来回答。在这样混乱的闹声中也能听得见这种有节奏的声音。他光着头。一阵狂风早把他的苦役犯帽吹走了。

他像火烧喉咙一样的口渴。他也许在发烧。在他四周岩礁的窟窿里已经积起了雨水。他不时地用手心舀点水喝。接着,他甚至不看一看暴风雨怎样了,又干起活来。

片刻时间可能决定全局。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完成他的防波堤,会有什么结果等待着他。何必要浪费时间去看走近的死神的脸呢?

他周围的骚乱好像一个在沸腾的锅炉。处处是爆裂声和喧闹声。雷电不时地仿佛从楼梯上下来一样。电光接连撞击岩礁上的一些同样的地方,或许那儿是闪长岩脉。有些冰雹大得像拳头。吉里雅特不得不抖动他的粗布短上装的皱褶。连他的口袋里也全是冰雹。

暴风雨现在在西面,敲打着两座多佛尔礁的小坝,但是吉里雅特对这个小坝很有信心,他的信心是有根据的。这个小坝用“杜兰德号”很大的一部分船头做成,能够灵活地经受波浪的冲击。弹力是一种抵抗力。斯蒂芬森①的计算证实,一捆大小适当、给嵌进灰缝、用某种方式系牢的木头,抵挡本身有弹力的海浪,是比砖石砌的防波堤还要牢固的障碍物。多佛尔礁的小坝完全具备了这些条件。此外,它是系得那样巧妙,波浪打在上面,好像敲钉子的铁锤,越打越使它坚固,更紧地靠在岩礁上。要摧毁它,只有推倒两座多佛尔礁才行。狂风事实上只能将一些浪花吹过障碍物,吹到小帆船身上。在这一面,多亏小坝,暴风雨刚想肆虐就丧失威力了。吉里雅特将背转向这个热闹的场面。他很放心地感觉到狂怒的风雨就在他身后,因为它没用了。

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团团浪花,好像羊毛似的。发怒的、浩瀚的海水淹没了岩礁,上涨,流进岩礁间,渗透岩礁里面的网状裂缝,再从大块大块的花岗石的窄缝里出来。这些缝像是不会干涸的口子,在这一大片洪水中形成一条条平静的小小的泉水。处处有银白色的水从这些洞里优美地落进大海。

① 期蒂芬森(1781—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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