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5页)

面八方扩散。在雾里有油滴一样的东西。雾难以觉察地越来越扩大。风慢慢地、悄悄地推动着雾。雾逐渐占据了海洋。它从西北方伸展过来,船头正朝着它。它就像一座活动的、隐隐约约的大悬崖。它又像一道墙那样在海面上给切开来。那边有一个清清楚楚的圆点,无边无际的海水在那儿进入雾中消失了。

这个入口离船还有半海里远。如果风向改变了,人们可以避免沉入雾中去,可是风向要立刻改变。半海里的距离一瞬间就缩短了,就消失了。“杜兰德号”在向前行进,雾也在向前行进。雾向船移来,船向雾迎去。

克吕班命令增加蒸汽,朝偏东方向航行。

船沿着雾走了一些时候,但是雾也始终在伸展。不过船却还是在阳光下行驶。

时间在这些很难能够成功的行动当中浪费掉了。二月里,夜晚来临得很快。

格恩西岛人仔细地看着雾。他对两个圣马洛人说:

“这雾可太放肆了。”

“真是海上的脏东西,”一个圣马洛人说。

另一个圣马洛人接着说:

“它破坏了一次航行。”

格恩西岛人走到克吕班身旁。

“克吕班船长,我怕雾会抓住我们。”

克吕班回答道:

“我原来想留在圣马洛的,可是别人建议我起航。”

“是什么人呀?”

“几个老水手。”

“说真的,”格恩西岛人说,“您起航并没有错。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暴风雨呢?在这个季节里,可能等到更坏的天气。”

几分钟后,“杜兰德号”驶进了雾层里。

这是奇特的一瞬间。突然,在船尾的人不再看得见在船头的人了。

一道柔软的灰色隔板将船切成两段。

① 法语中称呼对方“你”,一是和对方很熟悉亲近,二是对对方不客气。这里是后一意思,船长说“你喝醉了”,乃是责怪的口气。

接着,整只船都陷没在雾里。太阳变成像一个大月亮。忽然间大家都哆嗦起来。乘客们连忙穿上大衣,水手们也穿上油布上衣。海面上几乎没有一丝波纹,平静形成了冷酷的威胁。在这种过度的宁静里,似乎包含着某种暗示。一切都暗淡无光。黑色的烟囱和黑色的烟在跟笼罩着船的铅色展开了搏斗。

向东偏航后,船从此就没有了目的,船长再将船朝格恩西岛驶去,并且增添了蒸汽。

那个格恩西岛乘客在机器房四周转来转去,他听见黑人安布朗康对他的火夫伙伴说话。格恩西岛乘客竖起耳朵仔细听。黑人说:“今天早上我们在阳光里航行得慢;现在我们在雾里航行得快。”格恩西岛人又回到西尔克吕班那儿。

“克吕班船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我们是不是加了过多的蒸汽?”

“先生,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应该追回由于那个酒鬼舵手的过错损失了的时间。”

“说得对,克吕班船长。”

克吕班又说道:

“我急着赶快到达目的地。现在雾这么大,到夜里雾会更大。”

格恩西岛人回到两个圣马洛人身边,对他们说:

“我们有一位十分杰出的船长。”

雾像一道道仿佛梳理过的巨浪,不时重重地冲过来,遮住了太阳。

接着,太阳又出现了,变得更苍白,好似生了病。在天上模糊看到的那一点点地方,仿佛是舞台的陈旧布景上布满油污的、肮脏的狭长天空。

“杜兰德号”驶过一只独桅纵帆船身旁,这只独桅纵帆船为了小心起见已经抛了锚。它是格恩西岛的“希提尔号”。独桅帆船的船老大注意到了“杜兰德号”的航速。他还觉得“杜兰德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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