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3/4页)
起,她想一想也觉得后怕,如果今夜真定大长公主稍偏私一些,她的余生或谢能在稠山山寺里头过了吧。
在蒙拓眼里,她的举动无异于以卵攻石。
长亭想了许多,想陆绰,想符氏,想一路逃亡的那些日子,她一直努力,努力地活着,她不能让长宁看到她也在害怕,她不能让玉娘挡在她的身前。回到陆家,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她怕真定悔棋,怕长英一辈子只能坐在椅子上,怕她愧对拼死护卫的那一千亡魂。
她怕,可是她不能说。
就当这条命是捡的吧,随时都能再豁出去——她只好这样宽慰自己。
当一个人再无法信任人性,同时也无法背弃良善的时候,真的很煎熬啊。
如果她能像信任着蒙拓、玉娘一样信任真定大长公主该有多好,她回到平成时,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蛮好的。
长亭合眼扯开嘴角,笑得真心,至少她的祖母是一个好人,一个正直的好人。
蛮好的。
她与真定大长公主终于坦诚相见了。
同样的伤痛总是让人惺惺相惜。
珊瑚觑了长亭两眼,心里有点心疼,昨儿个夜里姑娘叫她与碧玉几个家生奴才避到里头去,身边就留了个满秀与白春,她原是不忿的,可今儿一早回家换衣裳时她老子娘听了,只连声直道这主子是个心眼好的,是个护短且有担当的。
她埋头想了一想才明白,她、碧玉与满秀、白春不一样,她们根儿在陆家,是脱不开的。研光楼若开罪荣熹院,满秀、白春还能随着石家回冀州去,她与碧玉的前程便毁了,闹不好还得连累到这两家人。
索性叫她们避开,她们不参与,自然再怪罪也怪罪不到她们脑袋上来…
“…广德堂估摸着是留不住了,整块地都黑了,五太叔公撑着拐杖站在街头骂,又闹着要给三太爷满门讨一个公道。宗族里头反应也大,几位太爷辈的人也聚起来了…”珊瑚压低声音,作态神秘,满心都是投桃报李,“都说这几位太爷是要趁二爷不在家,国公爷又过身的时候,借这个由头从大长公主手上争地盘要好处呢。”
真定大长公主是长嫂,是陆家的老祖宗。
可她还是女人,是符家的女儿,符家都摇摇欲坠,大长公主这个由头从根儿上就压不住人。
女人当家本就难,再加上娘家势微,难上加难。
也真够恶心的。
长辈不慈不仁,三十四条命,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支撑门楣的亲侄儿,什么都不管了。
心心念念的只有地盘。
大约人被饿极了,也不太管什么礼仪道德了吧。(未完待续……)I1292
第一百三十章料峭(中)
第一百三十章料峭(中)
广德堂的灰都还没扫干净,他们便如嗅到味道的鬣狗似的,毫无廉耻地凑在一起商讨该如何瓜分无主的腐食了。
士族如今真的从根儿上便烂了。
长亭抬眸极为温和地看了眼珊瑚,抿嘴笑了笑,“你老子娘也愿意同你说这些事儿?”
珊瑚颇为不好意思,“他们本是嫌我年纪弱,从来不同我胡乱说话。如今姑娘身边缺人手,满秀姐姐是忠勇,白春姐姐是机灵,我和碧玉总不好在这研光楼里混白饭、拖后腿吧。”
我的个乖乖。
她昨儿是瞥见满秀一个翻身就翻过两丈高的内墙的,白春哄宁三姑娘与胡姑娘的样儿也能称得上是有勇有谋——否则以胡姑娘那德性、那身手,怕是听见外头有一点儿声响便能不管不顾冲出来的吧!
她回屋同爹娘说,爹娘连连称是,说道,“这世道,能在外头活下来的都是有本事的。旁的不说,亭大姑娘有手腕,强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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