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3/4页)

往哪儿撤?

城里。

蒙拓是笃定周通令会以为他们在城外吧。

长亭脑子一直在动,好像这么十几天,她的脑子就没有不动的时候,要活命得动,要吃饱得动,要防备琢磨得动。。。她好想有不动的时候啊,就像她的父亲说的那样,“明明很聪明,却被惯得脑子都懒得动弹。”,如果陆绰能够看到,他会不会以她为荣呢?

如果。。。陆绰知道了那个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的人”是谁,他又会不会后悔呢?后悔通家书,后悔告知行程,后悔未曾防备,后悔太过信任。

“唯有利益与血缘不会背叛。”

长亭轻叹了口气,她至今仍记得陆绰说起这句话时,风轻云淡却笃定在握的神情。

长亭笑颜轻敛,熟悉的伤悲冒上头来,她很清楚多想无益,可这世上的裨益通常都意味着舍弃。

外头男人的吆喝声越近了,累在前面的马队庶民抬起手来任由守门的兵士搜查,长亭靠在车厢内壁听,外间窸窸窣窣的,兵士耀武扬威的怒喝声好像要把天际都刺破。

“这只银镯子是你的?”兵士声音蛮横极了。

庶民声音发颤,“是。。。回官爷。。。是贱民的。。。”

“放屁!”

兵士向地上啐了口痰,“你个狗日的衣服都没好的穿,还能私藏个银镯子?哄娘哄老子也不带这么哄的!”

“是贱民的!是贱民过身的婆娘留下来的。。。舍不得当了。。。”

那庶民哭丧起来,“官爷,那个不能私吞啊!那是贱民婆娘留下来的遗物啊!官爷!”

胡玉娘轻轻将幔帐掀了个小缝儿,凑拢朝外看,长亭眼睛尖,正好透过缝隙清晰地看见兵士朝那柄素银镯子上哈了口气,再往衣兜里揣,骂骂咧咧,“你他娘的放老实!私吞什么私吞!嘴上喷什么粪水!”

那兵士目光一转,嚷起来,“多少城镇都戒严啦!我们刺史大人吩咐只能放良民进城!身上有案底的,有前科的,没户籍木牌的统统都扣下来!你知道啥叫良民吗?不偷不抢乖乖坐着听官府话的良民!”把银镯子往后一搡,“你说你穿得破破烂烂的偷了东西,还敢往幽州城里蹿!你他娘的这不是找死吗!”

“啪——”

那兵士一个巴掌就把那庶民拍倒在地上了,“把他拖到大狱里面关三天!三天过后再审一审这银镯子究竟他妈的是谁的!”

紧跟着就有两个兵卒一左一右上来拖他,庶民赶紧拜倒在地,痛哭流涕道,“是您的!是官爷您的!贱民哪里买得起这镯子啊!是官爷您的!是您的!”

兵士手一抬,得意洋洋再把手向后一挥,两个兵卒随即放了手。

“还算识相!进去吧!别让爷他娘的再看见你!”那兵士咬牙切齿的说,边拿脚向那庶民后背狠狠一踹,庶民跌了个狗吃屎,围观的兵士却哄堂大笑,为首的那兵士愈发得意了,仰起下颌鼻孔朝天,“下一个——”

马队隔了片刻便向前耸了耸。

胡玉娘将幔帐撒下,手捏成了一把拳头,脸色发青,死命咬住后槽牙,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长亭也气,气这世道,气人心不古,气周通令治下无方。

却陡然想起如果这件事放在冀州弈城会怎么样?

石猛大概会一下马鞭便将那兵士打得求爷爷告奶奶。

“福顺号的三掌柜?”

依旧是那个兵士,语气变了变,“户籍名帖儿!木牌过路信!都拿出来啊!”

“过路信?”岳老三声音一僵,愣了不过片刻却扯开嗓门笑起来,“有有有!官爷您请清点好嘞!要这信封儿不够重,咱这处还有呢!”

又是一阵扣扣索索的声音。

兵士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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