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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晏笑了一下,突然跟金越澤說:「你看,容逍這老妖怪,歲數全白活了,一直這麼傻。」
說完自己都愣了,他為什麼要說一直?
但他也沒細想,對金越澤說道:「多謝你和李箏陪我,但到這兒就好了,我自己進去,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把容逍帶回來,請你們吃飯。」
他又衝著金越澤笑了笑,然後就撐著傘走入了山中,那山外的結界沒有攔住他,而是接納了他。
他如一滴水融入大海一樣穿了過去。
清瘦的背影和那柄藍色銀杏紋的傘一起慢慢遠去。
金越澤下意識伸手抓他,「聞晏……」
結果手剛挨上邊緣就痛了一下。
這座山在拒絕他。
李箏趴在車窗上喊他,「你怎麼了呀?」
金越澤揉了揉手腕上的紅印,擔憂地往山上看了一眼,轉身回了車上。
「聞晏讓我們先回去,」他跟李箏說道,「但我總有些不放心。」
可不放心也沒辦法,他們也不能跟聞晏進去。
兩個人一合計,先在風唐市住下了。
李箏嘆氣:「我咋覺得我比聞晏他爸媽還操心……」
一邊說一邊開車去市區找酒店。
?
狐月山確實大,處處都是障眼法與迷霧。
聞晏卻覺得路不難找,甚至都不怎麼需要跟著手上的紅線指引,冥冥中如有天意,無數條岔路,他總知道選那個。
就是路途略遠了一些,等他遠遠地望見一棟別墅出現在山間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他在離那別墅還有幾十米就站住了腳步,撐著傘,遠遠地看。
這別墅一看就是容逍住著的,別墅外又是一層結界,雖然看不出特別,卻比狐月山外的更為強悍,不用走近就能感覺到威壓。
結界外的山裡下著雨。
結界內的庭院卻一絲雨也無,只有滿地皚皚的白雪,屋檐底下也掛著冰凌。可是靠近正門的台階兩層,卻反季節地開著繡球花,一團一團的藍色,顯得熱鬧,也叫人分不出時節。
聞晏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過去。
他走到了門口,隔著鏤空的雕花大門和一方庭院,他隱約能看見二樓的半落地窗前放著一張深綠色的沙發,而沙發上就坐著一個他熟悉的身影,穿著灰色的居家長衫,烏髮剛剛及肩,一隻手搭在扶手上,根骨修長,素白如玉。
?
容逍從今天早上起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早上的時候,游不問替他端來紅茶,他接過來卻不喝,望著外頭,突然問了一句:「你說聞晏現在在做什麼?」
這是他離開聞晏的第四天。
翡翠戒指還在他的無名指上,而向他求婚的那個年輕人類應該已經醒了,徹底遺忘了他的存在,重新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
可他還沒有忘。
他總會想起聞晏,想起聞晏撒嬌的樣子,醉酒的樣子,求婚的樣子。
點點滴滴,綿延不息。
有時候他半夜夢醒,會分不清今夕何夕,下意識想把聞晏圈進懷裡,卻發現懷中空空如也。
游不問已經習慣容逍冷不丁來一句了。
他把茶點放好,才低聲說道:「您都已經離開小少爺了,又何必惦記。」
容逍聽出弦外之意:「你是不滿我的決定嗎?」
游不問眉梢都沒動一下:「不敢,我服從先生您的一切決定。」
容逍不想跟游不問說話了,不問這個名字真是白取了,名不副實,一天到晚拐彎抹角給他添堵。
可他不說話,游不問卻還在說:「小少爺現在還在寒假,他應該跟同學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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