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3/5页)
回到‘御风阁’,他立即调来了一批侍卫,不准任何人进来。
“让我走吧……”
“不许说!”他一手掩住我的口,“我可以的!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
我轻轻拉下他的手,握在手上交叉绕住,感觉着温润中因长年征战而磨砺出来的粗糙,“你想说服我,还是想说服自己?”
他一噎。
“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我们心中都有一样东西,比之情爱更为重要。我是,你更是。离由聚起,聚即离生。舍,其实是必然……”
“不是。平澜,其实还可以……”
我眉一拧,截住他的话,“别说!我不想听这样的话由你来说出口。谁都可以这么说,你不可以!”
他沉默,只是将我揽入怀中,抱得很紧,紧到仿佛没有一丝放开的意思。我的脸靠在他的胸前,真的想就这么永远,但我与他,都有太多太多的负担,不能放下,也无从放下。
三天了,屋子外面的侍卫没有退下的迹象,我叹气,他到底还在挣扎着什么呢?门忽然轻轻敲响,我打开,是宣霁。
心中一黯,难道,除了死和入后宫,天下就那么容不得我?
“平澜姑娘。”
他如旧的称呼让人倍感亲切,但,“宣先生也当起了说客?”
他微微苦笑,“姑娘真的不能留在六爷身边么?入宫……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只是不立后……”
我听着他艰涩地说着,淡淡一笑,“宣先生也乐见其成?”立不立后根本不在我的眼中心上,可是入了宫,我只是作为帝王的一个后妃留在他身边。只怕即使是这一点,也有着诸多附加条件吧?有骂名,有妥协,还有严密得动辄得咎的防忌,不能再与外界的天地有任何瓜葛,只能每日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他的临幸!呼吸蓦地一梗,“那是监禁!让我甚至连愿望都不能拥有!宣先生很乐见平澜成为那样的人么?平澜就应该这么无止境地委屈自己直到死吗?”
他狠狠吸了口气,许久才叹了声,“姑娘还是逃吧……就趁一切还没定下来。一旦朝廷里议定,就算六爷肯放你,朝臣也不肯放过你。姑娘就走吧,我宣霁甘冒一死也会将姑娘安全送走,只是……”
我感激地朝她揖了揖,“先生,我已有打算。我不会呆在任何有关儒辉消息的地方来给他添麻烦……这儿有封信,只请先生送去军中骠骑营里的校尉张炳即可,他会打理的。”
宣霁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在下还真是来巧了。姑娘放心吧。”他接过信,小心收好,便告辞去了。
十天,我花了十天写了一道奏疏,算是呈给六爷,呈给我心中一直深埋的夙愿--天下的最后一份心力。
“……天道无亲,惟德是兴。今圣主初膺大宝,亿兆观德,实宜咸承圣志,修身以服天下,去奢从俭,亲忠远佞。居安思危,以当今之无事,行长久之恭俭。
自古言道:足食足兵,民信之矣。今戎机初息,国用未殷。士马疲于甲胄,舟车倦于转输,百姓更是不得安生。今至河以北,人烟断绝,江雍之间,区泽荒地,茫茫千里。而干戈未尽,农桑俱废,鸡犬不闻。民生凋蔽,饥寒重切。圣主初定乾坤,应厚养民之生息,重农桑,减徭赋。与役不夺农时,取赋不掠民生。诚观四时,夏江南北,时有霖涝;华水沿岸,多有旱灾;两厢时而有涝,时而有旱,时而两灾并发,故应在各州郡多置仓廪,引丰年之余粮,以缓灾年之饥。伏望明君忧恤黎庶,与民休息。如此百姓安则乐其生,风俗淳化,易于施教化之政,上下同心,人皆响应,则物事繁华,民生兴旺,不疾而速。
今之天下,民多苦于征伐,望圣主勤修仁政,以威德服夷,十年之内不可轻用兵事,再加黎庶之负。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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