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4/5页)
灌足后,被塞进黑光闪亮的“小鳖盖”,驶往莲州最高档的地委招待所。
当时,天正飘着碎雪,距地委招待所不远,交通堵塞了。司机下去看了看,回头说:“一个要饭的小闺女,看模样还不到五岁,怪可怜人哩。”
宏问:“咋啦?”
司机说:“跟她妈出来告状哩,她妈有病了。”
宏心里不由一紧,再问:“告啥状?”
司机说:“小闺女的姥姥去省里上访失踪了,她们疑心是遭人谋害……”
宏怦然心动。
同行的杜国君这一阵可谓饱享酒福,逢席就开怀畅饮,喝了一路,醉了一路。刚才他自个儿足足喝下去了一瓶茅台,此刻满嘴酒气接上话茬:“小闺女的姥姥是干吗的?”
司机说:“小闺女的妈妈是村长,小闺女的姥姥是老村长。”
杜国君快人快语紧接着说:“姥姥、妈妈、小闺女,这祖孙三代,是地道的上访专业户。哈哈哈,这是哪个乡镇的?培养出了这么个怪胎啊。”
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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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红公鸡绿尾巴(15)
司机与杜国君异口同声:
“宏村长……”
“宏村长……”
宏头也不回,钻进围观的人群。数月前凤姑去省里上访,后来捎回信说,问题弄清楚了,马上就回村。紧接着又辗转打回个长途电话说,凤姑在莲州转车时腿脚扭伤了,在莲的表姑家静养,还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让莲放心。接下来,莲的村长被免,又生孩子、坐月子,公事私事交杂一团。莲是有孝心探视母亲,而又无力成行,可她又万事不肯求人,这就把凤姑的事儿搁置起来了。扪心而论,宏已准备抽空代表村里去探视凤姑,只是这一接受表彰又拖了下来。
隔着人缝,宏一眼认出要饭的小闺女真的是娥子。娥子捧着一只脏污污的搪瓷缸子,小手冻得乌青烂紫。她死盯着大口嚼白面馒头的孩子,巴望的眼里浸满了泪,伸着脖子直往下咽唾沫。
突然,娥子的小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响头,直起身时额头浸着血斑,她颤着声求告:“叔叔、婶婶给口吃的吧,我饿……俺爹叫何春宝,是连长,去南边打仗死了,俺妈说他是个英雄。俺妈跟俺弟都有病了。”
娥子的话音未落,人堆里冒出冷冷的一句:“现在要饭的水平也高了,狠心叫小孩出来骗人!”
娥子小身子一挺,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俺没说瞎话骗人!”她说着举起搪瓷缸补充说:“这是俺爹用过的……”
人群前边的一位中年人接过缸子,同时也跟过来几双目光。上边有两行模糊的红色烫漆字,能依稀认出“自卫反击战纪念、中央慰问团赠”字样。
中年人弯下腰问:“孩子,字咋都不多显了?”
娥子嘤嘤哭着说:“俺妈用小刀刮了,说咱是烈属,不能给党抹灰。”
中年人哭了,掏出一把钱放进缸子。
人们呼啦一下子围过来,纷纷往娥子跟前掏钱,掏食品,掏衣物,掏各种各样的东西。
宏想凑过身去,突然见到匆匆过来的莲。他顿时心虚了,那种感觉有如见到绿尾巴红公鸡时的蚂蚱,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下意识地躲闪开了。
这时,莲挤进了人堆,甩手给娥子一个嘴巴。在人们惊愕的目光里,拽起娥子就走。
一位军人跑过去挡住了她,喘息着喊了一声:“大嫂……”
莲愣怔了一下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军人流着泪说:“大嫂,我没认错你。我和娥子的父亲……春宝连长是战友,春宝连长牺牲后,部队派我去过你家。”
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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