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5页)

她把许多音乐的书籍码在桌上。

那也是她刚买来的。

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可悲、无聊。我是个要吃饭的东西。我哪一顿不吃都要饥饿。我有什么资格做这纯洁的悲哀?

我看着她说:我以后要给你多挣点钱。

她吃惊地看着我。不知我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

我一拉她的手:走,我们上街去,我要请你吃火锅。

我开悟了。

我知道我要如何活成一个男人。

第 六 章

二十

寻找感觉常常是很难的事情。但有时又是非常容易的事情,随意之中就找到了。

我既然找到了自我感觉,就把一切都确定好了。我开始定住神,用不那么恍惚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一切。

我起码对自己的脚后跟有感觉了。知道自己立在什么地方。

只是小城的色调依然灰暗,依然肮脏,依然让我厌恶。我难以对它产生亲切感。

我不过是对妮妮看得更清楚了。像一束青色的特写光线追照着她,我从没有让她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也从没有让她混淆在灰糟糟的环境中。

她在忙来忙去,为着今天和明天。

我定住神,极力把自己从暖壶的附属物中分离出来,从灰暗混浊的小城中分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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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时时明确自己的存在。

陌生的小城(19)

寒风像不甘退去的魔鬼,打着青色的漩涡。小城的街道,在我眼中比过去似乎清晰了一些。看见了五颜六色的店铺,看见了花花绿绿的柜台眨着眼。大大小小的门洞吞吐着灰秃秃的人流。到处都挺忙碌,挺充实。

一只又一只油污黑瘦的手在街边的油锅旁数着污烂的钞票。一张张佝偻的面孔(面孔也会佝偻)盯视着油污黑瘦的手。

我在大楼里影子般飘完了一天,匆匆往妮妮家赶。

妮妮还要打印什么重要文件,晚一些才能下班。

街两边,各店铺前都摆开了一盆盆鲜花。

因为要迎接什么重大节日,又要欢迎什么远方来的嘉宾,家家都要承担美化市容的责任。

什么事情只要一下放,责任到各家,就好办。

大机关,好办。钱从库里取出来买上花就是了。小单位,也好办。谁也不会因为几盆花破产。

小门面、小店铺,更不敢怠慢,你不摆上花,就吊销你执照。你敢不照办?

小摊小贩也有责任,有钱出钱就得了。

钱是自然有人来收的。

冬日有何花可摆?不要紧。白天摆了,晚上各收各家暖起来。再说,就有不怕寒冷的鲜花。

市中心,鲜花一片片,最是灿烂。小城还真有焕然一新的意思。

我顾不上看。

路边一个小店铺正在被一个穿制服的人员训斥。店铺里走出一个老大妈,低声下气地认着错。她门口的花盆已被踏翻。里边的花也被拔了出来,踏在泥污里。

老大妈没有供鲜花,供的是纸扎的假花。

你这是欺骗。懂吗?训斥是严厉的,罚款是无情的,明天补上鲜花也是不可违抗的。

老大妈没有二话。等穿制服的人走了,立刻打扫一地残碎的纸花。

我到了妮妮家。我告诉她妈妈,妮妮要晚些回来。我还问她,家里准备好了鲜花没有?

她笑了笑,一指:那不是。

我看见厨房里小心翼翼地供着两盆花。这就行了,有备无患。需要时,就摆出来供检查。

有花就是良民。

我也开始有了生存的实感。不知这是进步还是堕落。人类关于进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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