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2/5页)
韩文殊自从穿越过来,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何曾受过这种折磨,一直露在外面的手早已冻得麻木,摇曳的烛光使人昏昏欲睡,韩文殊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中迷迷糊糊,最后再抵不住倦意,昏昏入睡……
朦胧间,好像有个人将她撑起,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脸上有风毛轻轻扫过,她不耐烦地伸手将那些毛茸茸的东西捋到一侧,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嘲笑她,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只是一声讥笑罢了,不足以让她睁开疲倦的双眼。
见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嬴珩长吁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稍有缓解。本来想将她抱回屋中,却被她一个翻身压得不能动弹,她现在将头枕在他的腿上,睡得旁若无人。
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黑发,柔软得像是绸缎一般,让人流连。
嬴珩一言不发,希望就这样让时间停止,直到她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他才回过神来。
“去取朕的狼皮。”嬴珩出声朝身后的宫人命令道。
“是陛下十五岁猎的那个?”陈顺小声问道,见嬴珩点头,忙朝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不出片刻,那个小太监便抱着一尾狼皮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陈顺接过,躬身上前,递到嬴珩面前,呵呵笑道:“陛下年年行猎,谁知那年猎场上出了只白狼,奴才记得当时随行的女眷均是人心惶惶,先帝便设了彩头,说是谁能狩到这只白狼,便将手中的翡翠珠串赐给谁,长安那么多公子随行,竟没一人争得过陛下,最终这匹白狼还是落在了陛下的箭下,当时可是长安佳话,连先帝都赞不绝口呢。”
嬴珩回想起往事,眉眼间不由变得温和,垂眸望向睡得香甜的人儿,那时她才十岁,才到他胸口,他记得当他狩猎回营,假小子一样的她满脸震惊,一双凤眸瞪得老大,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白狼,非要他将皮剥下来送给她,如今白狼皮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可是她却再没向他要过了。
他还记得,在她少不更事的时候,她一直坚信自己是和他一样的,便时时缠着他,甚至与他同枕而眠,在她的眼里,丝毫没有太子与臣子的概念,每每被她父亲发现,总免不了一顿鞭子,熟知她最怕的便是这读书写字,若是以此当做惩罚,才真是让她生不如死。
他知道,他一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与自己不同,她是女子,而他是男人,他自知应当刻意避讳,可他就是喜欢被她缠着的感觉。起初,他天真地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的缘故,直到后来,他越来越了解他的内心,他一直在设法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而又盼着不伤害到任何人,他想了无数个办法,想让她变成女人,想让她凤冠霞帔,入主东宫。可是直到父皇驾崩,仓皇间他登基上位,他再来不及施行他的计划,她也再不像以往那般朝他甜甜的笑,更加不会在午夜失眠时来找他斗剑了。就在他还没想好怎样对她坦白时,她的目光已经停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了……
她说,这么多年来,只把他当做兄长。
她说出这句话时,茫然无助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深深刺进他的心里。
可是,他等了六年,等她从大漠回来,又等了三年,等她将心中的怨怒化解,即便是看着她恨她怨,也总好过她的不在乎,他就是没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人出双入对……
所以他决定在她从大漠还朝前,将刘氏一举歼灭,先帝驾崩后的那几年,刘邦与萧何联手把持朝政,而他手中一直攥着刘邦私通匈奴与羌族的证据,只是苦于无从下手,当时他的羽翼并不丰满,皇室政权刚刚建立,内忧外患之下,一旦失败便是天翻地覆。他的心腹都曾劝他不要急于一时,他却一意孤行,急于肃清王朝,将刘氏政权推翻。
只有他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大权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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