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页)

近下午四点钟,不久之前下过一场雨,地还是湿的,所以气温并不太高。走不多远,就见到一位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妪坐在一幢三层楼门口的台阶上择菜。说起来,这里的楼宇已经都市化,但人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里是二村。黄织的地址就只写着“大唐村二村黄织”,没有更具体的门牌号。我走到老妪跟前,向她询问。

她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的皱纹堆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不过她接着摇了摇头,问我:“你说什么?”

她还是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明白。

“啥?”她用昆山话问。

我意识到她听不懂普通话,连忙换了上海话又问了一遍。江浙一带的人,相互的方言口音说的慢一些,都能领会个八九不离十。

听我说到黄织两个字,老太太的脸立刻就变了,一道道皱纹里藏着嫌恶,还有些畏惧。

“怎么要到她家里去呀,和你说,晦气的呀。”

“晦气?”我有些意外。她居然不说黄织是个疯子,而是说到她家去晦气。

“这个女人邪,你去找她,要小心被克。”老太太短短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

我笑了,可夫之类的,恐怕现在也只有这样年级的老人还会相信。

老人见我笑,就知我不信,叹着气说:“小年轻的,唉!”她用手指了个方向,说,“你要找她,就往那边走进去,她家房子和别人家不太一样的。”

我往那个方向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就看见了。的确很好认,因为那是一幢二层的破落房子。说破落,并不是指墙倒瓦残,而是这幢房子式样呆板古旧,墙体的油漆所剩无几,看上去呈灰褐色,和附近外观靓丽的邻居的房子对比强烈。此外,它和别人家房子的距离明显较大,孤零零的缩在这篇住宅区的角落里。

我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从外观看,她家肯定很多年没翻修了,境况可见一斑。我知道在产下纸婴前数月,她丈夫就意外去世,她很看重腹中的孩子,所以跑到他所知道的最好的妇产医院生产。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在上海的一妇婴医院里看见她,并且除了女儿之外无人陪伴的原因。可是家中其他亲人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刚才那老妪满口晦气呀,克呀,指的是什么呢?

我又按了一次门铃。

还记得三年前在医院里看到黄织时她的模样,完全不像个农妇。中国传统审美里,有时女人病弱也是一种美,说的就是黄织这样的。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她,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许多精神病人犯病之后,会迅速苍老,但也有些病人因为再没有尘世间的忧虑,反而比正常人更滋润。

还是没有人来开门。看来时间不巧,她家里没人。不过她这么个病人,估计也就是在村里走走,不会很晚回来吧,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我准备等等她。

绕着她家走了一圈,仔细打量,更觉得荒凉。院子的围墙顶端已经不平整,时有缺角,露出里面的砖块;二楼的一扇窗玻璃碎了,却没有更换,只是用了快硬纸板遮上。

我忽然觉得生活的艰辛扑面而来。

转回来再按响门铃,依然没动静。我原路走回去,在这大唐村旁边有个古镇,叫“千灯”,可以去逛逛打发时间。

经过择菜老妪的时候,她正拿眼看我。我停了脚步,也许可以和他聊聊。

“能和您聊会儿吗?”

“好啊,好啊。”老太太手里不停,冲我点点头。老人总是喜欢和年轻人聊天。

“为什么您刚才说黄织家晦气呢?”我问。

“呦!”老太太停了手,摇着头,“她很邪的。”

“很邪,为什么这么说?”[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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