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5页)
下绵长的微苦萦绕心尖。
他的一走了之,他的另作他娶,他的相见不相识,一件一桩,她如何能不怨?如今她站在他面前,他却说,她该是一副沉默乖黠、从不情绪外露的性子。
“那么冯公子的意思是,阿蘅千方百计地来长安寻你,见你早已有了妻室,我是应该识相些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吗?”阿蘅似笑非笑地冷冷道,“我的确是习惯了忍气吞声,可这回的苦果,我不甘心嚼得这么不明不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言卿放下杯子,顿了顿,又说不出别的话来,许久都只是垂眸摩挲着杯沿。“那么,你想要什么?”
阿蘅愣了一下。当她确定了冯言卿问的是什么后,心下又渐渐冷掉了一分。
“你告诉我实话。这么多年乃至现在……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她问得很轻很慢,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口里磨出来的,存放太久,字字都带了涩味。
冯言卿默了默。“我以为,你会要些更有出息的东西。”
阿蘅一声冷笑:“可现在的你,除了这个,什么也给不起我了。”
他指尖一僵。她缓缓地继续道:“或许在你看来这的确很可笑,也毫无意义,那你当然也可以不回答。其实,就算你一开始就将我赶到街头,今生都不再见我,我也无能为力啊。但现在既然站在了你面前,我还是要开口问上一问的——若知道在凉州的时候,你的确也有心于我,而非我一厢情愿,我就知道自己这一份情意没有白白交付,即便如今你另娶他人,我也不会后悔曾经的选择,只要这样也就够了;若从头到尾,你在心里都只把这当做一场儿戏……”这字句太残忍,阿蘅吐字艰难,但她硬是咬着唇一笑,“若真是如此,至少我无愧我心,也能劝着自己就此放下你罢。而无论答案如何,我无非为自己、为这段心事求个了结。”
冯言卿不言语了。他放下杯子沉思着,不知是在考虑阿蘅的话还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三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回
终于他还是慢慢地开了口。好像一个污渍斑斑的脂粉奁,放得太久,枢纽生了锈,连翻开盒盖都觉得生涩费劲,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从里面流出一段往事。“三年前,我因为反对王守澄在朝中卖官鬻爵,初涉官场即被贬为凉州司马。”比起左迁的苦闷与对阉竖当政的不满,那其实是冯言卿最为迷茫的一个时期。他原本的信念支柱变得不那么坚定,甚至有摇摇欲坠之感。于是他像前人一样试图在老庄思想中寻求超脱,也试图用为欢行乐来麻痹自己,可每次高声吟咏或曲终人散过后,他仍被一种巨大的迷惘和寂寥所笼罩,灰蒙蒙的,无边无际。
就在他逡巡之际,他遇到了一个女子。
起初冯言卿并不在意,或说那时他根本不愿意真正把目光投放到别人身上,但他听到李仕容一边往那个女伶头上倒酒一边叫嚣:“不过是一个倡优,自然我们说什么你就得听着,哪轮得到你说什么‘愿不愿’!”正在自斟自酌的他放下酒杯,望了过去。
哪轮得到你说什么“愿不愿”?
哦,原来她竟与他是一样的么。
于是,一切就从他稍带醉意地替那个女子解了围开始。
三年后再想起那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总很安静,不嗔不躁地等在身后,是让人轻易不会注意到的那一种。一开始他也并未放在心上,虽说面上帮了他,其实也只是在为自己抱不平而已。然而渐渐地他却看到,她有一颗比旁人更为通透玲珑的心。于是他想到,或许,有些不曾出口的心事,他能够同她说说。
“那时我胸中苦闷,你是我唯一可以诉说的知己。”冯言卿道,“阿蘅,我……本想过,若你愿意,我可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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