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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舒适的姿势才安静下来:“我睡不着。怪难受的。和我说说你这一路上去都遇到了什么?”

她垂在他身上的头发又冰又凉,偏又带着种说不出的温润感。张仪正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餐风饮露,杀人见血,一群大老爷儿们争强斗狠耍心机,你不会爱听的。”

许樱哥也就不再追问,只道:“你能平安归来,我很高兴。”

“唔。”张仪正轻轻应了一声,再无下文。

若是从前,他大概会板着脸似讨债一样地追着她问,你有没有想过我啊?绝不是这样简单的一声“唔”。莫非是发现蛮横不吃香所以改走冷艳路线了?许樱哥暗自嘀咕了一声,将手捏住他的脸:“你见到我似是不太高兴?”

张仪正叹了口气,轻轻将她的手拿开:“莫非你看到我很高兴?”

“莫非三爷觉得我不高兴?我那是生病了没力气。”便是不高兴,许樱哥也是坚决不认的,何况她那时候真没想到高兴或者不高兴,心里满满都是为许扶担忧和难过。

张仪正默了片刻,之前闷闷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些:“这么说,这些天你是想过我了?从前你不是总嚷嚷着要改嫁的?”

许樱哥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你别说,我还真想你了。那天王七娘出嫁,安六在我面前杀人,血都溅到我头脸上,我是很想你来着。我想着,你要是在我身边,决然不会让我被惊吓,还想着,你什么地方都不好,就一件最好,关键时刻靠得住,父王和母妃也是讲道理懂得心疼人的人,家里没那么丑事恶事,所以我真庆幸遇上的是你,而不是安六。”

张仪正便默默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许樱哥又絮絮叨叨地念叨了一会儿,听到张仪正轻声说:“明日我若是有空,便带你去看你族兄。”

目的终于达到,虽然不知张仪正怎会突然就知晓了她的心思并且就这么简单地顺从她的心意,许樱哥还是心满意足地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吻,然后贴着他的胸膛踏踏实实地睡平稳了,不忘讨好一句:“你在家真好。不然我每次想要出门都得绞尽脑汁。”

“睡吧。”张仪正在她的额头上回了一吻,听到她很快就发出了平稳悠长的呼吸。这般,总可以睡得安稳了。张仪正疲累地仰头看着漆黑的帐顶发了会儿呆,转过身来将许樱哥往身边拢了拢,感受着她的心跳听着她的呼吸声,疲累而安静地睡了过去。

仲夏清晨的上京城其实景致很不错,天边的朝霞很灿烂,晨雾在朱楼老树之间弥漫游离,道旁的老槐青葱翠绿间挂着象牙白的槐花,不待风吹,槐花的香甜味儿便可以弥漫了整条街道,若是风起。槐花的花瓣便如碎玉冰屑一般自枝头飘落。

这样美好的清晨,便是心情恶劣的人多少也会变得高兴些。康王府的门房在饱眠了一夜之后,心满意足地起身梳洗,再心情极好伸了个懒腰才慢吞吞地走过去开了门。才一开门,就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内府随园,烟水蓝的纱帐里,许樱哥准时睁开了眼,她轻轻打了个呵欠。翻过身趴在还在沉睡的张仪正胸前,将头发轻轻描了描他的鼻孔,张仪正果然禁不得痒,用力揉了揉鼻子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便是一张素白洁净如玉兰的俏脸,晨光里,许樱哥的眼睛黑亮温润如最好的墨玉,唇瓣丰满红润如早上初绽的花瓣。不知不觉间,她眉间的青涩已经褪去,换做了少妇的妩媚娇艳。张仪正愣愣地看了片刻才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沙哑了嗓子低声道:“调皮!”

许樱哥望着他嫣然一笑。本想说,您老有什么事儿赶紧起身去做罢。得了闲好带我回家探病人。可那话到了口边终是说不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