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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雲瀠挨著他坐,院子裡拉滿了小燈泡,每一張桌上都鋪著紅色塑料桌布,時不時有人起來唱歌,這裡的人嗓子都是天生的,怎麼唱怎麼好聽,調子悠揚蒼綿,忽而又爽辣利落。
大家在打趣阿魯哥哥,雲瀠湊過去問:「方清源,你有沒有爬過花房啊?」
她在網上看的,說彝族有這麼一個傳統,女子十六以後就得住在花房裡,夜裡男子爬上去,兩人就是夫妻了。
方清源卯她一眼,小姑娘的臉熱得發紅,眼神卻皎潔,他如實搖搖頭,給她夾坨坨肉吃,這菜不好做,一般可吃不著。
小姑娘吃的嗷嗷時,新郎領著新娘來敬酒。新娘把頭上的銀帽子摘了,換了個輕便的,也好看。托著酒杯的手伸出來,樣式別致的手鐲撞在一起,叮叮噹噹響。
可把雲瀠看羨慕了。
等敬完酒,她眼巴巴瞅著人家新娘的背影,嘟囔:「我也想要一套。」
可又不吱聲地撐住臉。
方清源安靜地看著她,小姑娘垂著眼:「這些都是娘家媽媽準備的吧?」
「是。」
雖然有拉姆家那樣的,但也有好的,從孩子很小起就開始攢銀子,從前大多都是當媽的親手打制,後來做這個的手藝人多了,就在孩子出嫁前拿給師傅敲打成一套嫁妝。彝族女子出嫁,身上的銀飾就是臉面,爹媽有面子,婆家也有面子。
這套首飾寄予了父母美好的祝願和毫無保留的愛。
「真漂亮啊。」雲瀠的目光追出去好遠,跟方清源說,「那天我沒騙你,我爸媽都在,卻跟不在沒區別,他們都不要我了。」
她湧上點不爭氣的難過:」我媽一次都沒回來看過我,你說她不喜歡我還生我幹什麼?非要在我豆丁點大的時候跟我爸離婚,那天我追出去好遠呢,她明明聽見我喊她卻不回頭。」
方清源想起那天她在車裡,要哭不哭的,說我也沒有爸爸媽媽了,我陪你,你不要難過。
該有多難過,才會徹底忘了自己的父母?
可如果真忘了,又怎麼會在喝醉後哭著介意爸爸的另外一個孩子?
這個女孩小時候的模樣仿佛在方清源心裡活了。她一定總是偷偷躲起來哭,哭完了把讓她哭的人記在小本本上,很記仇,卻也很堅強,獨自走到今天,在最絕望的時候還想著要幫助別人,來到這裡。
她在這裡做了很多事,拉姆、英卓、孩子們即將擁有的畫展。
她說自己很有錢,卻那麼寶貝第一個月工資,用那筆錢給學校添了新冰箱。
也不是沒有老師走到半路就逃跑的情況,同樣的條件擺在這裡,她說捨不得走,她說好喜歡這裡。
方清源有些話想說,卻好像也不必說,她看的比誰都明白,再哭再難過,第二天爬起來又會燦爛地笑。
他一直克制地守著邊界,這一刻終於是跨過去,展開手臂,輕輕地攬了攬女孩的肩膀,她的肩膀那麼窄,臂彎空敞敞的,但他不敢再摟緊一點……
第34章 月濺星河16 吾老會喜儂額。
雲瀠的目光還留戀在人家新娘子裙子上, 心咯噔一下,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過來。
新郎被眾人慫恿著對新娘宣示愛意,他們說的是彝語, 雲瀠聽不懂,那頭已經燃起了火把,大家圍個圈, 將新人圍在裡頭。
新郎的話聽著豪氣雲天, 新娘低著頭偷笑。
她回頭看方清源, 他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頭, 那條胳膊很快收回來。
不知是誰揚起火把,
火光照亮了兩人的臉,
他們眼中都燃起小小的火焰,
雲瀠軟乎乎地問他:「方清源, 我喜歡你怎麼說?」
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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