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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這客棧如何之小。

洛風搖頭嘆息,但有口茶水有杯淡酒總是好過路邊歇宿,是以他仍向客棧行去。

龍門客棧中此刻一個客人也沒有,櫃檯後站著掌柜,後廚中掌柜娘子在忙碌,廳堂中則立著一個打雜跑堂的少年。掌柜是個滿臉堆笑的中年胖子,那少年倒是出乎洛風意料,生得眉清目秀,衣衫潔淨,接人待物伶俐得體,行藏言談頗有靈氣,全不似西北地域那些粗糙人物。

洛風在店中坐定,隨意點了兩葷兩素四個菜色,又要了一壇酒,慢慢自斟自飲起來。

此時的西域戈壁,一旦入夜即是寒氣侵人。客棧外風沙又起,漫天的黃沙呼嘯而過。斜陽已漸漸隱沒於遠方的地平線下,西半邊的天空儘是火紅雲霞,東半邊的天空則已掛上一彎新月。

正是月在天外,日在月西。

洛風怡然坐在向著店門的位置上,全然不在意撲面而來的風沙,只是凝望雲霞,細細地品著杯中酒。

「客官,晚上風沙大,要不要小的給您把店門關起來?」跑堂的少年湊上來問道。

洛風又望了那少年一眼,益發覺得他聰明靈秀,不該畢生埋沒於這等荒野小店之中。他沉吟片刻,向店門外一指,道:「你看這莽莽風沙,斜陽如血,這才是塞外風光,才是育得出西北鐵血漢子的戈壁荒原。小兄弟,既然你生在此地,自然得有所作為,才不枉了來這世間一回啊!」

少年賠笑道:「小人自幼父母雙亡,全仗掌柜收留,才能夠苟活到現在。現在小人既有居處,衣食也無憂,哪還敢奢求什麼呢?」

洛風搖了搖頭,嘆一口氣,道:「唉,痴迷不悟,痴迷不悟,倒是可惜了你的資質。」

此時那掌柜似是覺察到了什麼,一路小跑過來,堆起笑臉問道:「客官,小店的菜色您可還滿意嗎?」

那少年臉色微微一變,似是怕掌柜責罵,當即悄悄退入了後堂。

洛風看了看掌柜那張市儈而油滑的臉,眉頭微皺,只是揮了揮手,道:「還可以。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清靜一會。」

掌柜滿臉堆笑,唯唯諾諾,回到了櫃檯後,又噼哩叭啦地打起算盤來。

洛風正襟端坐,迎著撲面而來的風沙,鬢髮飛揚。他手指以奇妙的節奏微微顫動,杯中的烈酒開始不住盤旋,到得後來,不止形成一個深深旋渦,旋渦中心中還升起一條小小酒柱。小酒柱騰挪翩然,上升時像游龍升空,下落處似蛟龍探水。

在西天最後一線紅雲散去之時,洛風忽然長身站起,將杯中酒潑灑於地,暗自禱道:「我今世即要了卻塵緣,重返仙界。一切前因後果、因緣糾葛,盡在此杯酒中了卻!」

北地多鐵血。

此時雖已全黑,然則朔風如鐵,飛沙如刀,店頂的招客旗裂裂作響,這四野無人的荒漠客棧,一時間竟也充斥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洛風心頭豪氣上涌,他擲掉手中小杯,改而抓起一隻大碗,倒了滿滿一碗烈酒,仰首一口乾了。

酒入口如刀,其味雖劣,然則勁道極足,恰合了洛風此刻心境。

「痛快!」洛風忍不住讚嘆一聲,如此豪飲可是他平生未有之事。西北酒漿之凶之烈,又遠非中原一帶講究厚醇綿密、餘味悠長的酒可比。

洛陽誰家,行著酒令,溫著花雕,偎翠依紅?

都是浮生如夢。

他又抓起酒罈,就要再倒上一大碗酒。

古人豪爽,遇事必浮三大白。洛風這才飲了第一碗,又算什麼?

酒罈在提起的剎那,忽似重了幾十斤,洛風手一軟,拿不住酒罈,又讓它重重地跌回了桌上。

洛風輕咦一聲,頗覺奇怪,又伸手去拿酒罈,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到地動山搖,腳下一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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