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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心不語。
「下次,希望可以畫你的正面。」
「你也彈小提琴?」
他意外,「噫,我關在儲物室內密練也被你聽見。」
銘心笑了。
她拍拍衣服,回到屋內。
魯媽正在插花。
她說:「大小姐要回去了。」
銘心點點頭。
「元華自幼聰明,所以多煩惱。」
銘心不出聲。
魯瑪說下去:「似我這種粗人,只知道一日一日生活下去,逆來順受,哪裡有想過對抗。」
銘心坐下來,用手托著腮,「魯媽你說得對,家母辭世,我自幼覺得悲傷天經地義,更加要努力做人,莫使她掛念。」
魯媽大奇,「夏小姐你是讀書人,居然也聽天由命。」
銘心回憶說:「那時受親友歧視欺侮,亦當世情原應如此,並沒有特別難過。」
「現在呢?」
「都沒有來往,更加沒有生氣機會。」
魯媽忽然明白了,「你這叫做豁達。」
銘心感慨,「誰知道,也許因為笨。」
元心在身後問:「窮人是否特別受氣?」
銘心笑,「你問這個干甚麽?」
魯媽也說:「你永遠不會知道。」
元心坐下來,邊吃冰淇淋邊說:「人一窮就會吃苦。」
銘心微笑,小小姐也不是不明白人情世故。
魯媽已經捧著花瓶出去了。
元心天真地問:「下一站,你是否到別家去教書?」
銘心忍不住調侃她,「我們窮人心思都特別慎密,家教不過是臨時工,我已正式申請了優差,不過趁空檔來你家過渡,你不用替我擔心。」
元心只說:「噢。」她也聽出廈銘心正諷刺她。
銘心說:「快來上課,還等甚麽。」
接著一個星期內,元華走了,元聲牢騷多多,元心晚晚出去跳舞,在這種困難的情況下,夏銘心都教會元心講普通會話。
「你好嗎,天氣還不錯」,「你氣色好極了,我們有空一起喝茶」,「立法會的氣分緊張,你怎麼看」,「功課太忙,我沒空打球」……
每日傍晚,銘心有不可抑止的衝動,要走到花園去看卓元宗寫生。第四章她最想說的一句話是:「把你的事全告訴我。」
像小朋友彼此結交一樣:「你幾歲,在甚麽地方讀書,最喜歡吃甚麼,愛玩哪種遊戲,看甚麽性質的書,最好的朋友是誰?
可是平日大方磊落的她此刻有種難以形容的羞澀,嚅嚅開不了口。
他也好像在等她,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便說:「請過來喝杯碧螺春。」
也不是每次都靈光,有一次老魯尷尬地在他身後答:「是我。」
終於銘心在荷花池邊喝到了他的碧螺春。
她笑說:「這種茶葉聽是聽說過啦,喝還是第一次,味道那麽淡,我貫喝加糖加牛辱的紅茶。」
卓元宗說:「醫生囑我喝綠茶。」
「這荼以前叫嚇煞人!少女採茶!放在胸前布袋裡,香氣濃郁,蒸發出來,薰量了採茶女,嚇壞人,故名,後來乾隆皇帝下江南,喝到了茶,說:這麽好的茶,該叫碧螺春。」
卓元宗意外,「竟有這個掌故。」
銘心大笑,「你瞧我們這代華人,喝茶的不知故事,聽過故事的沒嘗過茶。」
元宗感喟:「所以家父不肯離開老家。」
「他是那種早餐要吃燒餅油條的人?」
「手磨豆漿。」
「嘖嘖嘖。」
「我知道你的意思。」
卓元宗並不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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