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4/5页)

,善解人意,是萧绎最喜爱的。而且,弹得一首好琴,歌喉如翠鸟轻啼,无与伦比。这些天真的象蒸发了一般,连个安都没请过。看这样是自以为得宠,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心里依然残留着对萧绎的不满,却无处发泄,只好慢慢停止了啜泣。因为纵然是哭到肝肠寸断,他也不会听到。

明珠没一会就回来了。她的话,让我无比地震惊。

——萧绎和他的幕僚们所谈并非诗词歌赋,经玄史画,而是朝政。

他们提了两个人,一个是朱异,一个是范缜。

这朱异在“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本朝却偏偏是个例外。他出身寒门,却不畏强贵。他说:“你们这些贵人,都是依靠门第和祖宗的余荫来轻视别人,也就是靠坟中的枯骨来轻视我,那又如何让我对他们谦恭呢?”他熟悉《礼》、《易》,涉猎文史,兼通其他技艺,博戏、围棋、书法、算术,样样皆通。他上书提议设置狱司,与廷尉并列。这个沈公生前不喜欢的人,却得到了父皇的宠幸,居然接受了他的主张。

这范缜更是一个异类。听说他写了本书叫做《神灭论》,完全是和父皇的“佛法无边”背道而弛。他的话简直就是惊世高论。他说:“人生在世,就象同一棵树上开的花,随风飘落,有些花落在厅堂里茵席上边,也有些花落在粪坑里。象你生在皇族,就象落在茵席上的花;我出身寒微,就象落在粪坑里的花。虽然贵贱不同,但都是偶然碰上的,哪有什么因果报应呢?”

听到这里,我“笃”地一下子起身,这话说得太好了!

明珠说到这里,声音却渐渐发沉……殿下说,这两个人一个哗众取宠,欺罔视听;一个离经叛道,自以为是,不提也罢……

我忽然间不再悲怆,不在痛苦了,既然都是一棵树上的花,还分什么高低贵贱,贫富悬殊。

我顿时大悟了,拍案而起。“明珠,拿我的‘管城侯’来!”

“管城侯?”

“哦!”我激动中忘记了解释。“吾有漆妃兮管城侯!哈哈哈……”脸上残存着潸潸泪痕,容颜却如雨后榴花。

这“管城侯”乃是笔的别称,闻说秦始皇曾曾封笔为“管城子”,而“漆妃”则是墨的雅称。冰儿曾听我戏说过此典故,因而明白,便说:“明珠,王妃要笔墨伺候!”

“哦,是。”明珠慌忙研墨,并递上一只笔。

我不假思索,簌簌写下:“花飞花影落,月冷月清濯。倨琴听榭雨,泪下满绢帛。”

然后,把笔一掷,接着向明珠问道:“后来呢?”

“恩,王妃。后来好象听见什么《金楼子》……再后来,奴婢不敢多呆,就回来了。”明珠有些怕我再怒,很小心地应答。

我到没有介意,“好了,没事了。烦劳妹妹再跑一趟,去看看芙蓉姑娘是否有恙?为何总不见身影?”

明珠应了,却忽然抬头,说道:“王妃,您喊我什么……妹妹?这……这怎么敢当?”说着,眼睛里出现了一圈水雾。

“我比你年长,你可不是我的妹妹吗?”我索性此刻连“本宫”的称呼也不用了。

“这,王妃,奴婢……”

“好了,快去。姐姐等着呢!”我柔和的声音浸得满室生香。

明珠的表情很凝重,然后深深一拜,转身而去。

那娇俏丰美,香韵流转的江南金莲虽然在渐渐枯萎,可是在那最后的时刻,依然逞强地舒展着它眩然的风采,仿佛从来不曾因为早夭的来临而悲哀。既然这人间无法留住它的肢体,那它只好把所有的厚望都寄托给明月和清风,它的魂魄带着它的希望,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绽放明日的笑颜。

这晚,萧绎是不会来的。凭我的感觉,我知道他终究不会为了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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