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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擅長夢,可是,華裔所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十分正確。」

「姐,你講了等於沒講。」

「你做什麼夢?掉牙齒,脫頭髮,墮入萬丈深淵,抑或被老虎追逐?」

禮子說:「姐,你坐下,我慢慢說你聽。」

「我約了人,下次吧。」

禮子怪羨慕,「是男朋友吧。」

「確是異性,我喜歡他的細麻布白襯衫。」

禮子說:「我始終屬意濃眉長睫,眼睛會說話的男生。」

禮禾告辭。

禮子無聊,聽著音樂,電話響,是惠明找她。

「禮子,原來從今年一月到六月,本市共有四宗棄嬰。」

「是多是寡?」

「禮子,一宗也已太多。」

「說多好。」禮子嘆氣。

「警方曾叫棄嬰人現身,即往不究,可是始終無人出頭,一個在公路車站,另一名在醫院門口,再一個在梯間,然後就是今晨這宗。」

禮子無言。

「多謝你把新聞讓出。」

禮子說聲不客氣,她放下電話,聽到有人敲門,她轉身去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少女。

「找哪一位:」禮子詫異,「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

少女說:「我來謝你。」

「謝我幹什麼?我並不認識你。」

「不,你救過我,記得嗎,十五年前,沼池公園那個粉紅色旅行袋內的棄嬰,那就是我。」

禮子震驚得說不出話,「那是昨天的事,你胡說什麼,快回家去,免叫你父母擔心。」

少女微笑,「多謝你救我。」

「不,不是我,是三個少年把你從濕地救出。」

「可是,你也在聲。」

「你好嗎」,禮子忍不住問她,「這些年來,你生活如何?」

「有一對善心夫婦領養我,我已長大,前來尋找恩人,打擾你了。」

少女雙眼異常明亮,牙齒與皮膚光潔,言語有禮,打扮標緻,顯然生活得不錯,叫禮子安慰。

禮子不住地說:「你終於長大了,真好,打算讀哪一科?」

這時,有人叫:「禮子禮子。」

禮子突然驚醒,自長沙發上跳起。

原來陳大同在電話叫她:「禮子,我是老陳,速回報館。」

禮子回答:「什麼事?」

「一位王志誠醫生找你,他說在靈恩庇護所見過你。」

禮子想一想,「是我馬上來。」

是那個精神奕奕的年輕義工,禮子記得他,欣賞他熱心。

她回到報館,在門口小販攤檔買一大包臭豆腐,淋上紅黃醬,開口便吃,這個東西總算叫她胃口略開。

到了辦公室,同事聞到香味,都來搶要,禮子聞秘書:「客人在何處?」

「這裡。」

王醫生站在她身後,掏出手帕讓她抹手。

「叫你久候,不好意思。」

「是我沒有預約,請坐,我替你叫了黑咖啡。」

禮子詫異,他反客為主,可見個性甚強。

一對年輕男女忍不住互相打量。

他看到一個不修邊幅可是氣質獨特的女子,卡其褲白襯衫,脖子上有一條極細金鍊子,臉龐比上次見像是更清秀了,像足一個文字工作者。

她看到粗眉大眼高鼻樑的他就有好感,輕輕問:「什麼事?」

「記得庇護所叫詠詩的少婦嗎?」

禮子點點頭,「她怎麼了?」

「她回家去了,那惡漢向她再三認錯,甚至當著庇護所工作人員下跪,她終於決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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