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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子翻來覆去不能入睡,索性起來與惠明電話聊天。

禮子笑:「我喜歡昆榮,同阿昆一起多舒服,你乾脆把阿昆讓出來吧。」

「昆榮是個窮人。」

「我不怕,我有妝奩:大屋、大車、現金、股票。」

「禮子,小心。」她再三警告。

「你們都不喜歡他,為什麼?」

「我們是自由工作者,崇尚自由,他卻家長式管頭管腳干涉自由,格格不入。」

禮子更加悶悶不樂。

第二天,探訪母親,意外看到於啟韶律師。

「禮子,你來得正好,媽媽有話同你說。」

禮子看到母親左手臂打著石膏,大吃一驚,「媽媽,幾時受的傷,為什麼不通知我?」

於律師代答:「手肘脫骱,打上石膏比較安全,式禮禾的主意。」

禮禾自書房出來,「禮子,坐下,小心聽著,母親決定與父親分手。」

禮子跌坐在椅子上,張大嘴,又合攏,終於分開了,捱了那麼久,半生在屈辱中度過,百般忍耐,不過換來對方進一步放肆,到今日方才覺悟。

太遲了?不,不,還有幾十年要過,禮子輕輕站起,走近母親,蹲下,伏在她膝上。

朱太太說:「你們長大了,可以接受這件事。」

「媽媽,」禮子平靜地說:「我在家陪你一輩子。」

「我不用你陪,我已報名往瑞士學習烹飪及法語。」

「告訴我,手肘怎樣受的傷。」

「皮外傷不算什麼,提來做什麼,過幾日便會痊癒。」

禮子還要再繼續追問,禮禾把她拉到一邊,「是父親推跌她,她摔倒受傷。」

禮子變色,「他毆打女人。」

禮禾嘆氣,「礙於面子,我未有報警。」

「你我最最憎恨家庭暴力,怎麼允許這種事在母親身上發生。」

「於啟韶將代表母親單方面申請離婚。」

禮子關心,「她的生活會有問題嗎?」

「這方面,朱華忠十分慷慨,每個女人,都得到合理賠償。」

「我們的母親,也不過是其中一名女子。」

禮禾用專業口吻分析:「他先天缺少尊重女性的感情,成長後環境又允許他放肆,一發不可收拾。」

禮子說:「你好像並不惱怒。「

「只要她肯離開他,我已心滿意足。「

兩姐妹陪母親整整一日。

朱太太問:「怎麼不見志誠,他在醫院做手術?「

禮子不出聲。

只聽得目清說下去:「志誠也算百中無一的好對象了;有學歷有收入,長得也英偉。」

禮禾輕輕說:「愛你尊重你的才是最佳對象。「

朱太太說:「我因禍得福,如不是這段婚姻,我哪有兩個好女兒。」

禮禾與禮子在客房裡過夜。

客房本是她倆寢室,禮子說:「小時半夜常常聽見母親隱約飲泣,不知你記得否。」

禮禾嘆氣,「怎麼忘得了,父親往往臨天亮回來淋浴換衣服,不到一會,又再出門,很少見到他。」

「真奇怪他會喜歡那樣的浪蕩生活。」

「二三十年了,好此不疲,仍喜冶遊,他把家庭妻女當擺設,也不可缺少。」

「禮禾你決定與他脫離關係?」

「那並不是太過困難的事,禮子,睡吧,我疲倦了。」

禮子入睡,可是不久,噩夢又降臨,她在夢中苦苦掙扎,喉嚨發出啊啊響聲,吵醒禮禾。

她推醒妹妹,「可憐,果然心神不寧,來,喝杯熱牛奶。」

禮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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