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5页)
千五百节火车车厢。如果把这些人一个个叠起来,将达七十四层楼高。
对于这些遗落的细节,我们是有亏欠的,我们把那些苦难和哭声给岁月淤积在冷漠里了。但某时,就是一个细节给了我们一种全身心的唤醒,唤醒骨骼,唤醒山川,唤醒了人的良善和悲悯。
我们说的奥斯威辛,不仅仅指波兰的一个小镇,而是需要记住的氰化氢毒气室和焚尸炉,在这里曾创造过每天毒死六千人的记录。在奥斯威辛,光是被毒气屠杀的就多达二百万人之多。所有被关押到这里的犹太人以及其他无辜平民百姓和战俘的最终命运除了惨遭屠杀之外,他们的随身财物也被劫掠一空,就连死者身上的牙齿、头发及至皮肤都不放过。
纳粹用遇难者的人皮做成手套和灯罩,用头发做成褥垫,把死者假牙上镶的金子熔化后存入德国国家银行。囚犯的衣服、鞋,比较好的他们就拿去给德国兵穿,差一点的就给下一批囚犯用。甚至连有的囚犯身上的脂肪,都被刮下来做成肥皂,尸体烧完后就当做肥料,连头发都被做成人发毛毯。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七日,前苏联红军解放了该集中营,当时集中营内的幸存者仅有七千多人,其中包括一百三十名儿童。这里堆放着七千公斤头发,近一点四万条人发毛毯,三十五万件女装,四万双男鞋和五千双女鞋。
正因为是这样的细节,我们为这样一句话所感动:“这里是地球上最令人伤感的地方。人们抱着种种期望,甚至深深的忏悔,来到此地。”同样使我们感到自己文字苍白的是一个名字叫玛莎的犹太女孩在纳粹集中营所写一首诗歌: 。。
遗落的细节(2)
这些天里我一定要节省
我没有钱可节省
我一定要节省健康和力量
足够支持我很长时间
我一定要节省我的神经和我的思想和我的心灵
和我的精神的火
我一定要节省流下的泪水
我需要它们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一定要节省忍耐,在这些风暴肆虐的日子
在我的生命里我有那么多需要的
情感的温暖和一颗善良的心
这些东西我都缺少
这些我一定要节省
这一切,上帝的礼物,我希望保存
我将多么悲伤倘若我很快失去了它们
这诗歌注定要留下,这文字铭骨了苦难。我记住了这首诗歌里撼人的细节语言“我一定要节省流下的泪水”。是的,从这有质地有骨感的文字里,我们就可以看到空疏矫情的荒诞,细节为苦难做证,空疏和矫情只能把血的浓烈变得绯红,漂白,把苦难把悲剧转化为了喜剧。
也许,正因为下面的细节,我知道了大和民族的内在的品性是那么坚韧,而毒素也一样顽强,虽然他们作为战败者,虽然他们放下了武器。余秋雨先生曾写到一处新加坡日本人的坟地,一个矮小的方尖碑上面刻着六个汉字:纳骨一万余体。
碑下埋着的,是一万余名侵略东南亚的“皇军”的骨灰。
但是皇军的骨灰虽然挤挤挨挨,但依然保持着等级森严的制度。一般士兵只立集体墓碑。少尉以上均立石碑,到了高级军衔大佐,则立大理石碑。而这里面有一个傲气十足的大墓,俯瞰自己的属下。这人就是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后,曾被任命为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寺内寿一,后来被调配南洋,在日本投降之后,吞药自杀。
寺内的死,在英军看守的日军战俘营引起了巨大的震撼。他们暗暗地纠结在一起,密谋着为双手沾满鲜血的寺内筑坟,一座气派,和元帅身前身份相配的坟。
这些战俘商定,寺内寿一的墓碑必须采用柔佛(今属马来西亚)南部的一座石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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