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5页)

“我母亲最小的妹妹就要出嫁了,”奥黛塔说,“她叫苏菲亚,但我母亲总是称她为蓝妹妹,因为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也许她至少是爱这样喜欢,’我母亲这样说。所以我也总是叫她蓝阿姨,甚至在见到她之前就在这样叫她了。这是一场最可爱的婚礼。事后有一个接待活动。我记得所有的那些礼物。”

她笑了。

“礼物对一个孩子来说真是太棒了,是不是,埃蒂?”

他也露出微笑。“是啊,你说得对。你永远不会忘记礼物的。不会忘记你得到的,也不会忘记别人得到的。”

“我父亲那时已经开始赚钱了,但我所知道的只是我们有奔头。我母亲总是这么说,当时我告诉她有个女孩跟我一起玩的时候,问我你老爸是不是很有钱,我母亲就跟我交代了刚才说的‘我们有奔头’。她说以后如果有人跟你提起这类话题你就这样回答人家好了。就说我们有奔头。”

“所以,他们能够送给蓝阿姨一套漂亮的瓷器,我还记得……”

她的声音开始结巴起来。一只手伸向太阳穴,心不在焉地抚拭着,好像开始头痛了。

“记得什么,奥黛塔?”

“我记得我母亲送给她一件特别的礼物,一件藏品。”

“什么东西?”

“对不起,我头痛。弄得我舌头也不顺溜了。我不知道干嘛要费这么大劲儿来告诉你这些事,不管怎么说……”

“你介意跟我说这些吗?”

“不,我不介意。我想说的是,我母亲送给她一个有点特色的盘子。是白色的,镶有雅致的蓝边。”奥黛塔微笑一下。埃蒂觉得这完全不像是一种愉悦的微笑。这个回忆当中有什么事令她心神不安,这种回忆似乎马上让她感觉到置身于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中,这环境抓住了她所有的或者是大部分的注意力。

“那盘子现在还能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就像我看到你一样,埃蒂。我母亲把它送给蓝阿姨,结果她对着盘子哭了又哭,哭了又哭。我想她看着这盘子想起了她和我母亲童年时曾见过的相似的盘子,而那时她们的父母压根买不起这类东西。她俩谁也没有在童年时得到过特别的礼物。接待会结束后,蓝阿姨就和她的丈夫一起去大雾山①『注:大雾山(Great Smoky),美国阿巴拉契亚山脉西部的一段,在北卡罗莱纳州西部和田纳西州东部之间。』度蜜月。他们坐火车走的。”她看着埃蒂。

“坐在吉姆·克劳车里?”

“是啊,没错!在吉姆·克劳车里!在这年头,那是黑人出门旅行和他们吃喝拉撒的地儿。这正是我们想要在牛津镇改变的事情。”

她看着他,显然是想要他肯定她是在这儿,但他却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湿掉的尿片和那些词儿。牛津镇。只是另外的词儿突然插进来了,只是一句歌词,但他还能记起亨利曾一遍遍地唱着这句歌词,一直唱到他们的母亲求他停下来好让她听沃尔特·克朗凯特②『注:沃尔特·克朗凯特(Walter Cronkite,1916— ),美国电视新闻主持人。一九六二至一九八一年主持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新闻节目,最受美国公众欢迎。』。

最好有人赶快去调查。歌词里有这样一句。亨利用单调的鼻音唱了一遍又一遍。他想再往下唱,可就是唱不下去,这不是很奇怪吗?他那时大概只有三岁啊。最好有人赶快去调查。这歌词让他发寒。

“埃蒂,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啦?”

“你在发抖。”

他笑笑。“肯定是唐老鸭刚从我坟墓上走过。”

她笑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没把婚礼给弄糟。事情发生在我们步行去车站的路上。那晚我们和蓝阿姨的朋友一起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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