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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里的那根将要燃尽的烟头对着了火。“当然。”他抽了口烟,然后徐徐从口中喷出。“这一切变化都来自于芳芳,来自于我对她的爱。当我发现自己彻底无可救药地爱上她时,我竟出现了一丝惶恐的感觉。但随着芳芳那强大的爱向我袭来,这种感觉很快消失殆尽。

“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以前我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自从和芳芳在一起之后,我才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魅力。可是……”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可是,当这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往一个美好的方向行进时,我却遇到了阻碍。这种阻碍不止来自于我自己,还有芳芳。她似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欲望,她的那种欲望近乎于贪婪——她几乎花光了我这么多年所有的积蓄。从我意识到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填满她那欲望的沟壑时,我的内心又开始动摇了,似乎那久远的预言正在我的眼前发生,使我不得不又捡起那本早已被我弃置到一个阴暗角落里的《查拉图士特拉如是说》,重新翻看那些已经被我定义为扭曲的论题。

“我在他的(尼采)《善恶之彼岸》中看到了现在的芳芳——几乎花光我所有积蓄的女孩。但糟糕的还不止于此,那些钱,那些我积攒了很多年的钱,与其说是被芳芳花光弗如说是我心甘情愿以一种我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卑贱心态拱手相送的。其实……”他看了我一眼说,“钱对我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她花了我多少钱,问题的关键是她可以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就把我改变,而后在我小心翼翼地摒弃掉之前的信仰抑或是观念时,她却又以同样的方式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像一个白痴一样被她玩弄了。”他突然瞪着眼睛看着我,“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她不仅玩弄了我的感情,而且也践踏了我的智商。她就像旧上海滩上百乐门里的一个交际花,在迷惑并榨干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之后从容而又优雅的把她手上那双黑真丝镂空手套扔到你的脸上,之后挑起一边的眉毛,嘴角轻蔑的带着一丝嘲笑般的表情消失在你的视线里,而如果你痛苦地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她不要离开你时,她就会从她轻浮的笑声中带出一连串尖刻的话语来羞辱你。而你却下贱到根本不在乎你所听到的这一切而像一条狗一样继续对她摇尾乞怜。”说到这儿,他看着我冷笑了一声,眉宇间紧锁的皱纹随着他的笑似乎舒展了一些,但随即又被他重新凝重的表情所牢牢地固定住,“她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魅惑的女人。”他说,“放荡轻浮却又那样的使我迷醉,我根本无法让自己的眼睛从她的身上哪怕离开一秒钟,我更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如此毫无廉耻的作践自己的人。

“我请求……不,应该是乞求更准确一些,乞求她不要离开我。我能想象我当时的样子是多么的可悲和龌龊,像一个毫无自尊和羞耻心的乞丐,抓住她的裙角乞求她能够施舍给我哪怕一丝的怜悯从而能够使我不置于绝望而死。但她没有,她像一个有洁癖或神经质的女人,用手捏着鼻子,厌恶地看着在她脚下的那个令她浑身不自在的可怜人,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跑开,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愿意再回头看一眼。”

他不停的连续抽烟,以至于我的房间里简直快成了桑拿浴室。我用手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扇了扇,驱赶走那妨碍我和他目光交流的蓝色烟雾。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哥们儿,我是不是很下贱,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女孩面前这么下贱过,这跟以前的我完全是两个人,如果用跟芳芳认识之前的眼光来看我自己,我绝对会把自己毒打一顿并且对着镜子狠狠扇自己的耳光,指着镜子说你他妈的算什么玩意儿,真他妈的丢自己的人。”

“可现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