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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问。
萧红说:“去年我们一起在西安参加西北战地服务团,她说周先生是真正的纯粹的爱国者。”说着,萧红突然笑起来,“周先生,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本人是什么时候吗?”
“我们以前见过?”周赫煊没回忆起来。
萧红笑道:“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当时你跟爱因斯坦先生一起回国,北平无数学生到车站迎接,我就站在那人群里面。”
周赫煊哈哈大笑:“想不到我们都认识快十年了,老朋友你好。”
端木蕻良插话说:“那时我还在南开中学读书呢。”
萧红见池田幸子一直没有发言,怕冷落了她,又开始带话题说:“池田女士是什么时候认识鹿地先生的?”
池田幸子说:“他很早就是日本知名作家了,我原先是他的书迷,后来因写作而相识。”
萧红又对周赫煊说:“池田女士还和鲁迅先生一起讨论过周先生的作品。”
池田幸子道:“是啊,当时外子也在,还有内山完造先生。我还记得鲁迅先生对《神女》的评价,他说:这本书是20年代中国文坛的菁华所在,以后研究中国文学史,整个20年代只提一本《神女》即可。”
周赫煊连连摆手:“鲁迅先生过誉了。”
萧红笑着模仿鲁迅的口吻,手指虚夹做抽烟状,说道:“周明诚这个人啊,什么都好,最大的缺点是不会喝豆汁儿。”
“哈哈哈哈……”端木蕻良在旁边大笑不止,似乎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笑神经。
896【恼羞成怒】
许多作家都不善于聊天,他们的文字往往比语言更犀利。但萧红显然不在此例,她的《呼兰河传》是中国近代文学的一座丰碑,她的交际能力同样是民国作家中的翘楚。
几人在周公馆聊了一下午,端木蕻良和池田幸子都不太喜欢说话,全靠萧红引导话题、活跃气氛。这位“民国文坛洛神”,即便自己心中再怎么压抑郁闷,面对朋友时总能笑得出来,并让身边的人也开怀大笑。
聊着聊着,萧红突然问道:“婉容女士在家吗?我特别喜欢她的《三毛流浪记》,可惜抗战之后就停止连载了。”
周赫煊指着楼上说:“在画室创作呢,她专心研究油画了。”
“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萧红问。
周赫煊笑道:“当然可以。”
萧红拉着池田幸子说:“池田女士,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周赫煊让佣人带她们去画室,又对端木蕻良说道:“我刚收了一个学生,在书房里,你们互相了解一下吧。”
端木蕻良笑着说:“我终于做大师兄了。”
几间书房是挨着的,周赫煊刚跟端木蕻良上楼,就见儿子维烈拿着数学书过来:“爸爸,这个我有点不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端木蕻良凑过脑袋一看,居然是一道函数题,他惊道:“老师,令郎才多大啊,居然都学函数了。”
民国时期的函数属于高中内容,而且至少要到高二才开始涉猎。周赫煊虽然读的是文科,但他当年可是北大的学生,初高中普通数学题还真难不住他。
周赫煊没有立即给儿子解惑,他把数学书扔一边,从兜里拿出期末成绩单:“你期末考试一半科目不及格是怎么回事?”
周维烈回答道:“去年我跳级到初中二年级,好多东西都没学过。历史、地理、动植物这些学科全是背诵,我实在没兴趣,就没怎么顾得上。”
周赫煊直接拆穿:“你上历史、地理课的时候,恐怕在偷偷自学数理化吧,根本就没认真听讲!否则以你的记忆力,就算只听课不温习,历史都不至于只考13分。”
周维烈垂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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