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灯,记起了浪掀小船。他失声喊道:“嫂子……”
盛女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嚷,咱嫂子出远门了,把你交给我了。”
“咱嫂子去哪儿啦?”
“找咱哥去了。”
“咱哥在哪儿?”
“四海云游。”
“咱哥都干啥?”
“筹措资金。”
“筹措资金干啥?”
“修建恩公祠水库。”
6.海黑头的天才构想(2)(1)
公元20世纪70年代初
圣母升天节这晚,盛先儿出诊通夜未归。三天后,莲池镇西街绰号“浪里白条”的船家报来了凶信儿。
原来,浪里白条漂船恩公河捕捞时,见有鱼群抢食,叉到了几条十几斤的鲇鱼,也捞出了一具残存皮肉的尸体。镇里人虽难辨认白花花的骨架,却都认识破碎在河滩的那盏马灯,玻璃罩子虽然烂了,灯架儿上还留有红漆落下的字号:三义和药店。
这中间,浪里白条疏忽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当时他一网下去,沉沉地拉不动,满以为撒住了一条大鱼,他拼全力收网时,曾有过“咯嘣”一响,想是网纲断了。后经检查网纲无损,也就没往心上放。
追忆此细节是几十年后。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恩公祠的村干部,还连着驴尾巴吊棒槌的亲戚,知道浪里白条好抿几口,来时特意掂来两瓶二锅头和一包猪头肉。喝到高兴处,来人扯起当年捞尸的话题,浪里白条一连回忆了三遍,来人还兴致不减。最后浪里白条烦了,吼道:“你这是审贼哩吗?你到底想干啥?”
来人是海黑头。
他在鸡公山劳改农场脱窑坯时,与一位判无期的犯人睡通铺,此人年轻时染过花柳病,落下肾虚的根儿,整天耷拉着头,像蔫了的秋瓜秧子。这人没少得海黑头的照顾,临死时告诉海黑头:他当刀客时受人十块钢洋,沉河了一个人,使的是碾盘,地点是在莲池西边的河湾里,后来他才知道死者是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为此他不安了几十年,他说出了藏匿钢洋的地方,乞求海黑头出去后,到盛先儿的坟前好好烧上一纸,替他忏悔。海黑头答应下来后,追问是谁授意他干的,这人死活不讲,说他罪孽已经太过了,不能临死再拖个垫背的,这是行规。
不过,刀客经不住海黑头的穷追猛打,临死前又透露了一点儿口风:刀客是恩公教的人,沉河盛先儿是受教头儿的指使。至于教头儿是何人,刀客紧咬牙关,到死也未曾松口。
有关恩公教的传闻,源自恩公河的美丽传说。“恩公”是对老鳖的尊称,这是恩公河流域特有的民俗。恩公曾厚德载物,惠济过这方百姓。
而这方百姓,知恩图报,对恩公尊崇有加,这当属善举。
但泥沙俱下,鱼龙混杂,也不乏恩将仇报者。
于是,恩公教便应运而生,其教义要宗,就是严惩对恩公大不敬者。照此地民俗,原本也无可厚非。但不知从何时起,恩公教就变形变味了,成了神秘的恐怖组织,加之以讹传讹,老百姓谈之色变。
海黑头后来证实刀客所言不虚,并从当年沉河处,捞出了使盛先儿死于非命的碾盘。盯着裹满一层厚厚绿苔的碾盘,海黑头的心窗豁然一亮。
当年,对盛先儿的死有两种传闻:一是被旋风卷入恩公河的,二是酒醉失脚跌进去的。莲池镇与恩公祠的人都清楚,能补充这两种说法的是弥天盖地的黄风。那天正值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前后接连刮的几场风都很毒。
而眼前的事实,从根本上否定了盛先儿之死的两种传闻。
盛先儿是他杀,是被谋杀。
盛先儿何许人也,盛先儿是当年中共莲州市支委成员,与海老的资历差不多,旗鼓相当,若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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