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5页)

了牵连,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祁暮坐在那里,胳膊死死地压在桌子边缘,仿佛不那样,她便要无力滑落。“那府中的那些人呢?”

“王爷王妃自然是处死了,府中十四岁以上男丁皆处死,十四岁以下男子流放,女子卖为奴。”

那么,府中只剩下三哥了吧,可三哥又会被流放到哪里呢?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那么,王府又怎么会成这样呢?”

那男人又长叹一声:“这案子处分完,已经是正德元年的二月了。反正太子、淳义郡王都获了罪,三皇子是个废人,四皇子也被流放到封地去了,顺数下来也就是五皇子了。至于怀义王府那场火,我记得应该是解送女眷的前一天着的。先前皇后还顾念着怀义王以前的情份,女眷都是先圈在府里的,等正式发落时再带走。可是在解送的前一天,不知怎么,怀义王府里突然起火,这二月里风干物燥的,火便迅速着起来了。等我们出来救火,喧闹了半宿,灭了火,已经烧了半条街了。

那怀义王府和隔着的淳义郡王府可就是一个活人也没有了,就见着来救火的官兵抬出一具具的焦尸,可怜那怀义王的小王爷娶了新媳妇才七个月,就在火里殁了。咳,那样花样的年纪,就是为奴为婢,活着也总比死了好啊!”

祁暮坐在墙的暗影里,有些颤抖。那男人又问他:“小哥,这怀义王府也没了八年多了,你问怀义王府作甚?”

她深深地吸了两大口气才说:“是我师傅派我来找一个在怀义王府做事的人的。”

那男人又摇头:“那怀义王府的下人啊,不是逃了,就是死了,那你可是找不到了。”

她想了想又问:“那么多年了,王府废了就没有被赏给谁家吗?”

“怎么没有,可是谁敢要啊?”男人凑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那废王府里闹鬼,隔几天便会有女人哭,婴儿哭。大家都在传是王府里的人冤魂不散呢。你想啊,死了一个小王妃,那么多仆妇从人呢!

正德二年的时候,皇上曾将这园赐给一个出了大钱帮朝庭赈灾的富商。可是,那富商去看园子,青天白日地说是撞了鬼,回来病了很久。就不敢再要这园子,想转卖了脱手,可转了几次都没转出去,就又捐回去了。官府也派人来翻检了整个园子,什么也没查到。”

祁暮睁大了眼:“真的有鬼魂么?”

“真有,我也听到过园子里有女鬼哭。听到的也不止我一人,所以这条街上的人搬的搬,走的走,就成这样了。我们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对不起怀义王的,心安,也不怕了。”

祁暮点点头,站起身来:“店家,不好意思,倒教你为我单独开火了。”

男人道:“没事没事,现在也晚了,我就当是提前做晚饭的生意了。”

祁暮推开门看看,果然外面天已经很暗了。她想了想,回头对男人说:“店家,你这儿可有酒?我想买点暖暖身子。”

男人道:“我这儿不卖酒的,倒是自己酿了自己喝的酒有一壶。你刚才给的钱多了,我也不说卖了,送你吧。”说罢,递过来一壶酒。

祁暮取了酒出门,刚出门便急步往南而去。北风在她背后将她的发丝衣裾都吹得凌乱不已,她却不管不顾只想离这小铺再远一些,只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会在那店家面前哭出来。

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祁暮扑进那破败的王府,屋斜墙倒,一片焦黑,就是花园中的树木也被毁掉了大半,剩下的也许曾发过芽,但在这冬日,一切都是死寂的。

她不怕鬼魂,因为就算有,那也是她的亲人!她来到母亲曾住的丁香园,终于坚持不住,跌跪在坚硬冰冷的雪地上,痛哭出声,直到再也哭不出一丝声音。

手中的酒洒在焦黑的丁香树残桩下,她已被悲伤掏空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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