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1/5页)
坐定之后,欧阳春霆这才问起了胡英别后的经历。说到动情处,只听得他怒发须张,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声道:“倘若有朝一日,让为兄把告密之人捉住了,不把此贼剁为肉泥,不解我心头之恨也。”
吴孝增却听得心惊肉跳,坐立不住,找借口如厕就溜了出来。
菊湘卧在里间炕上,听了胡英的叙说,忍耐不住。又恐惊动了众人,口里衔了被头,死死咬住。兀自浑身发颤,似疟疾发作,泪水早把被子湿透。
楚儿心细如发,看见菊湘的行为怪异,颇为好奇,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她见菊湘悲恸欲绝,知道丫环也能这样重情,实属罕见。心里也自酸楚起来,就悄悄地向前握住了菊湘的手。
菊湘正哭得伤情,觉得有人抚慰于她,回眸一瞧,见正是楚儿。方才在屋外对楚儿不守礼教所产生的不快,早已随着胡英的倾诉烟消云散了。
她也紧紧地抓住了楚儿的手,止住悲痛,低声说:“多谢你替我……替我家小姐对他的照顾。他的命苦,有你这一片情意对他,我们也就放心喽。”
楚儿多年的苦心,都花在了胡英的身上,却因胡英的心思都在花郁青身上,而不能如愿。现在见花郁青与菊湘都已生儿育女,想来胡英该死心了吧?不料方才在外屋,胡英要认菊湘的儿子为义子,眼见得还是放心不下。虽然那细伢子心疼得很,但终归是人家的伢子。要是娶了她楚儿,莫非还生不出自己的崽来?
正在忐忑不安,摸不清胡英的心思。听了菊湘这一段肺腑之言,触动了伤心之处。楚儿倒忍不住伏在菊湘的怀里,哭泣起来。
菊湘强忍悲痛,抚慰着楚儿说:“好妹子。我称你妹子你不烦吧?”见楚儿哭着点头,接着道:“我清楚你的心思。你放心,我与小姐一定为你做主,让他明媒正娶地接纳了你。就让玄儿的爹爹与吴家哥哥作主婚证婚,近日就与你们办了喜事。”
说到这些,菊湘似乎解脱了些,心情略为好转。她把楚儿的脸扳过来,仔细地瞅了,叹了一声,说:“好靓的妹子呦,也对得他过,又陪他受了如此苦楚。他不讨你天理不容呀。”
楚儿听得悲喜交集,自觉找到了靠山。多年的压抑一下子喷发出来,竟自放开了悲声。
外屋里,胡英正在叙说,忽听里屋嚎啕大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伙儿一拥而起,挤到里间门前,掀开门帘望去,见楚儿正伏在菊湘怀中,痛哭不已。大家不明白出了啥事,在那儿面面相觑。
菊湘见他们张望,把楚儿扶了起来,自己也撑着下炕,到了外屋。她先看了一眼胡英,那眼神是百感交集,爱恨交加。她也不与欧阳春霆商量,就清了嗓子说道:“今日既是重逢,大家该悲的悲了,该痛的痛了,该哭的也哭了,剩下的就是该笑了。只要不死,总得过日子唦?少爷大难未死,就要享享后福喽。我清楚你独身至今,就是因为放不下一个花郁青么。现在花郁青你也见到了,不仅未死,还活得很好。这不正是你一心要成就的么?你写了遗书,却又不死,把她托付得好人。她孤苦一人,弱小的女子,又是你们胡家未过门的媳妇儿,你的话犹如圣旨,她敢不听么?父死夫失,她正在痛不欲生。又可怜老母尚在,她不能抛舍自尽。你那一封遗书令嫁,不啻是催命的鬼符。”她说着,脸色渐渐地寒冷起来,口气也严厉中夹着怨气。大家心里都为之一震,不知她何以会如此。
大约她自己也感觉到了。缓了一下,长叹了一声,又说:“我实在是憋得太久,替我们家小姐鸣不平。”她看了一眼在那儿傻听的吴孝增,对他笑了一笑,“吴老爷,我不是说你的,你不必在意。我们家小姐嫁了你,也真是享了福气的。话说到这儿,我还有一事要讲。”
菊湘伸手把楚儿推到了前面,说:“这位小姐,大家都是清楚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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