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页)

的名字,供出了一些秘密工作联络点。他把盖世太保的密探领去同什基赫会面。让盖世太保去瓦茨拉维克和克罗巴切克会晤的德伏沙克家。他供出了安妮奇卡。甚至还供出了丽达,那个曾经爱他的坚强勇敢的姑娘。几鞭子他就吃不消了,就能使他供出他所知道的事情的一半,而当他确信,我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来对质的时候,他就把其余的一半也供了出来。

他的这种行为对我倒没有什么伤害,我反正是在盖世太保的手里了,还能怎么样呢?相反地,他的供词只是侦讯所依赖的初步线索,可以说是交出了锁链的一端,以下的环节却握在我的手里,而他们又是非常需要解开这些环节的。正因为这样,我和我们这批人中的大部分人能活到戒严期以后。

在这个案子里,如果米列克忠于自己的职责,就不会牵连一大批人。我们两人也许早已死了,但另一些人可能活着;我们倒下去了,可另一懦夫失去了比自己生命更多的东西。米列克就是这样。他从光荣的队伍中逃跑了,连最卑鄙的敌人都瞧不起他。他虽生犹死,因为他被集体所摒弃。后来他也力求弥补一下自己的罪过,但他再也不能回到集体中来了。在监狱里被唾弃,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更为可怕。

囚徒和孤独——这两个概念通常被混为一谈。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囚徒并不孤独。监狱是一个伟大的集体,即使用最严厉的隔离手段也不能使人脱离这个集体,如果这个人自己不把自己孤立起来的话。在这里,那些受压迫者的兄弟般的友爱具有一种坚强的力量,它把人们凝结成一个整体,锻炼他们,使他们的感觉更加敏锐。它能穿透那活着的、能说话和传递消息的高墙,把整个一层楼的牢房连结起来,这些牢房是由它们共同的苦难、共同的〃哨兵〃、共同的杂役以及在新鲜空气里共同的半个小时〃放风〃连结在一起的;利用〃放风〃时说一句话或做一个动作,就能探听到消息或者保住一个人的生命。在囚犯们一同去受审、一块坐在〃电影院〃或一道回来时,这种兄弟般的友爱将整个监狱都连在一起了。这种友爱很少是用语言而是用巨大的行动来表现的,只简单地捏一捏手或偷递一支烟就足以打破那关住你的牢笼,把你从那毁灭性的孤寂中解救出来。监狱里有手;当你受刑回来时,你会感觉到这些手在怎样支撑着你,使你不至于倒下;当敌人竭力用饥饿把你赶到死亡的边缘时,你会从这些手里得到食物。监狱里有眼睛;它们在你赴刑场时看着你,使你知道,你必须昂首阔步走去,因为你是他们的兄弟,你不应该用不坚定的步伐来削弱他们的斗志。这是一种用鲜血换来的不可征服的兄弟友爱。如果没有这种友爱的支持,你就连命运中所遭受到的十分之一的痛苦都忍受不了。无论是你或者任何别人都忍受不了。

在这个报告里——如果我能继续写下去的话(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去),将要常常出现作为这一章 的标题的几个字:〃四○○号〃。一开始我只把它当成一个房间,我在那里的最初几个钟头,印象是不愉快的。但这不是一个房间,这是一个集体。一个愉快的、战斗的集体。

〃四○○号〃产生于一九四○年,正是反共科加强活动的时候。它是候审室——〃电影院〃的分院,也就是一间犯人候审室,是专为共产党人设立的,免得为了每一个问题都把犯人从一楼拖到四楼来。犯人应当经常在侦讯官旁边,这样审问起来才方便。这就是他们设立〃四○○号〃的目的。

只要有两个犯人——尤其是两个共产党员聚在一起,不用五分钟就会形成一个能破坏盖世太保的一切计划的集体。

一九四二年,〃四○○号〃简直就叫做〃共产党中央〃了。它经过了许多变迁:数千名男女同志曾在这些长凳上轮流坐过,但其中有一点却是不变的,那就是集体主义的精神、对斗争的忠诚和对胜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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