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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雀一下子低下了頭,竟不敢直視這樣的目光。
最後七月並未完成加冕大典,而是抱起席南,兀自回到了山頂木屋。
七月去到床上,就那麼抱著席南的入睡。
注意到席南即使是死了,還緊握著雙拳。
七月輕輕掰開他的拳頭,道:「義父,放鬆,別怕。是我。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似乎屍體真的還有意識一般,在七月輕拍著他的肩膀,不斷說了許久安慰的話之後,席南緊握的雙手這才鬆開。
這個時候,七月注意到他一隻手裡握著一張紙,而另一隻手裡握著的則是耳磁石。
七月的手又抖起來。「你是有話要對我說,才把手握得這樣緊嗎?都是……都是為了我嗎?」
說到這裡,七月忽而笑了。「義父你看,你心裡有我,死前都這麼護著我。你就是嘴硬,老是不承認。可我……可我……」
「可我為什麼,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了。」
笑著笑著,七月的眼淚源源不斷落在席南的身上。
可他不敢哭太久。他抹去眼淚,先是展開了那張圖紙,不多時,他就看懂了。然後他再打開耳磁石,就聽到了席南套竺光話的全過程。
七月什麼都明白了。
最後他顫抖著手捧著耳磁石,聽到了席南單獨留給他的話。
「小七,我得先行一步了。其實我註定先離開你,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因為我是人,你是異魔。我的壽命本來就比你短了許多。如今,只是這一天來得稍微早些罷了。不必難過,有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尋覓到良人,今生有幸與你相識相知,已不負上蒼恩澤。」
「請你信我,我從未想過害過你。也請你多留意竺光,保護好自己,不要讓他的陰謀得逞。另外,莫要將我的死牽連旁人。我之死,歸根結底,是四千年前人魔兩族的仇恨造成的。所以,我只希望這樣的仇恨不要再繼續下去。任由仇恨繼續,只會造成無數類似的悲劇。」
「最後,我想要告訴你,這世間盛極必衰,枯榮流轉,自有天道。這話雖然有些殘忍,但異魔從琉璃界的消亡,確實是順應天命之舉。保人族昌盛,才能保琉璃界長久存在。異魔過於強大,任由其蔓延,琉璃界也將不日毀滅。所以,希望你勿要繼續殺人族,希望你停止現在的計劃,不要讓異魔擴張,不要讓他們強大到能隨時蠶食人族。」
「不談這些大道理,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停止對人族的殺戮,好不好?」
七月把自己關在木屋裡,將這些話聽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可以通過耳磁石聽到席南的聲音,他已經無比感激。
日升日落,反反覆覆。
七月不知道他把自己關了多久,又把這些話聽了多久。
好不容易,他把耳磁石放下,再緊緊抱住席南。「義父,我知道了。我都答應你。只是……你說了這麼這麼多話,就是不肯說一句『我愛你』麼?」
定蒼這樣的人,風流一世,愛姑娘,愛山川河流,愛每一處花草,愛蒼生天下。
——這樣的你,有沒有真的愛過我,哪怕一點點呢?
思及於此,七月看著席南,對著他緊閉的眼睛吻下去,繼而再吻上他的唇。「罷了,正如你所說。我能遇見你,已是一件極幸運的事。何況,你對我這麼這麼好。」
-
七月這一回,一直把自己關了七天。
他不忍席南屍身腐壞,用靈力將整個山頭冰凍,以至於再從木屋出來的時候,他的眉梢和兩鬢間都掛著霜花。
「世子……」
出口的是常雀,他跪在地上,看上去已在此跪了很久。
常雀的旁邊跪著竺光,竺光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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