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5页)

可辩驳,却仍然忍不住黯然神伤。

一关上门,林之若的笑容立刻消失,捧着头扑倒在床上。在厨房里呆得时间虽短,被油烟味一薰,头痛却变得几乎不可忍受。她躺了许久,才咬咬牙坐起,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两个药瓶。倒了一杯水,先吃了促进淤血吸收的药。又倒了一片止痛药,放在手心,审视许久,终于还是又放回了药瓶,叹息了一声,倒回床上。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林之若固执不放的,那就是自由,是她凭借意志对自己身体和思想的控制。自从回到江城之后,她再也没有吃过止痛药,而是一直靠意志与头痛顽强的对抗。她知道,吃一片止痛药,可以换来两个小时的略带麻木的平静。可是,两个小时之后呢?今后无数个日日夜夜呢?悠闲的暑假已经如此,开学之后,紧张的高三生活怎么办?难道就永远要靠这越服越多的白色药片来维持么?

林之若深深害怕,一旦自己的正常生活需要依赖药物才能获得,她就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虚弱丑陋的怪物,一个命运之手的俘虏。虽然她明知道,止痛药乃是医生推荐,用来暂时遏制强烈的头痛,并非毒品,可是,难道那些吸鸦片吸大麻的人,最初不也是为了从平淡无聊的生活中,求取片刻的逃离,而终于越陷越深,乃至于彻底失去人的尊严与灵性么?

如果有一位医生在那里,可能会对她这样强烈的恐惧觉得好笑。如果江蓝在这里,则会立刻斥骂林之若“牛心古怪,不可理喻”。可是对于十七岁的林之若,对于几乎从来没有生过病,习惯了对自己身体和思想完全控制的林之若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可解开的心结,一份无法战胜的恐惧。

林之若陷在对暂时解脱的渴望和对生命自由的追求之间的矛盾中,正在挣扎摇摆,忽听外面孟繁星的声音问:“林之若呢?程辉让我问她有豆瓣酱没有?”她赶紧坐起来,刚把药瓶塞回抽屉,门已经拉开,孟繁星漂亮的脸孔露了出来,鼻子上还不知道从哪蹭了一片灰黑的痕迹。

林之若忍住笑,道:“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所有罐装调味品都放在冰箱右侧橱柜的第二层。”

孟繁星见她一手扶着头,短短的略略卷曲的黑发被蹂躏得乱七八糟,心疼地走了进来,低声问:“头很痛么?”

林之若直了直身子,勉强笑道:“还可以,已经习惯了。”

孟繁星弯下腰,轻轻拉下她插在头发里的手:“不要硬挺着了。我早就发现,你一痛得厉害,就会把手伸进头发里揉来揉去。如果这样能缓解,我帮你按摩一下,好不好?”

林之若摇摇头:“不用了,用手按着,只是心理安慰而已,让我知道我的脑袋还好端端地长在脖子上,还属于我自己。事实上,有时候我恨不得拿一个锤子,把头骨凿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妖怪。”

孟繁星无限心痛:“我真希望,我能分担你的痛苦,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林之若鼻子一酸,凝视着他柔和秀美的脸庞,心中千百种念头此去彼来,轮转不定。如果春天必得消逝,如果花朵必得凋零,如果快乐必得短暂,如果生命必得衰残,为什么不应该找一个人,携手共看云卷云舒,花落花开,为彼此在这个凄凉尘世上,编一个美丽的梦幻,在茫茫人海中,结一段甜蜜的情缘?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上孟繁星的脸庞。手指和他皮肤相接的一刹那,全身一震,头脑突然清醒。近日来心头反复思量的念头,痛苦辗转中得出的结论,涌奔而出,让她如坠冰窖,刚升起的一点绮思,霎时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真的,爱情是什么呢?一个灵魂的挣扎和痛苦,难道能够从另一个灵魂那里得到拯救么?一个心灵的空虚和不完整,难道能在另一个心灵那里得到圆满么?难道两个同样脆弱的生命,合在一起就可以构成一个坚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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