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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說,潘團副,起義是你願意的,為什麼又反悔?

潘耀祖說,陳副官,不得已而為之。你不會殺我吧?

陳龍說,不會的,只請你認一個人。

潘耀祖說,一個什麼人?

陳龍說,一個女人。

潘耀祖說,人在哪?

陳龍說,跟我走。

豹司令把找到潘耀祖的消息派通信員飛馬報告了在熱南的鹿司令。

幾天來他一直心情不好,七事八事困擾著他對打治安軍作戰計劃的周密思考。都是同志,都是為抗日救國,為什麼老是牛蹄子兩半著呢?為了削弱我,而害無辜。蒲公英是無辜的,易翠屏是無辜的。現在可有了一個為她做證的人。他立即派人通知高政委及政治部。可是,雙峰駝高老蔫封鎖了這條消息。軟禁了通信員。

高政委以高度的政治警惕性猜測傳播這條小道消息是敵人的緩兵之計,陰謀背後可能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期限已到,必須果斷處置。

夜闌,風雪,寒松深處。高老蔫親自押解易翠屏來到這個背人的山旮旯子。高老蔫說,我最後審問你一次,生死在你手中,你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你還年輕,生命之旅相當久遠。

易翠屏幾經折磨,身心憔悴,惡風捋亂她的秀髮,白雪融化她火熱的軀體。亡國奴的枷鎖還沒有解放,又套上一個擔當莫須有之罪的替死鬼的精神枷鎖。解放可真難啊!解放成為人那就更難了。從前她以為,參加八路軍就解放了自己,可是現在,解放的幻滅令她心灰意冷了。她說,高政委,生死對我不重要了,你不就是想給我一貼膏藥嗎?那就請便吧。

高老蔫說,我不忍心殺你,那年當我走投無路之時,是你風仙指出一條明路,我才絕處逢生。

易翠屏說,高政委,那是過去,我不會仗此求情饒恕。因為……

高老蔫說,說你咳嗽,你就喘起來了。那不過是你掩蓋身份的伎倆。看來,不可救藥,不可救藥。你不肯承認,就別怪我手黑。

高老蔫抽出手槍,子彈上膛,瞄準了易翠屏的腦殼。

易翠屏閉上眼睛,等待著瞬間那聲結束生命的槍響,等待著自己人發射的子彈瞬間射進自己人的腦殼,等待著瞬間軀體的徹底解放而精神枷鎖的套定,永世不能解放的蓋棺定論,等待著那一瞬間女兒突然的到來,等待著兄弟蒲公英的到來,等待著鹿哥的到來,等待著大龍、小虎、王殿、穀雨、馬勺、楊昭、淑敏、蔡妞、東西南北盧的到來,等待著斧子、大炮、老三等等瞬間的到來……那怕向他們說聲再見,也算了卻一樁心事。同志們,永別了。

高老蔫手指扣著扳機,渾身打哆嗦,磕打牙,頭頂冒涼氣。他發狠地扣動槍機的時候,突然,刮來一陣風,高政委的槍就怎麼也打不響了。

豹天伸手從高老蔫的背後拿過手槍來說,高政委,慢動手。還沒有召開公審大會你就私下裡……

高老蔫回頭說,你個豹黑子,魂兒都給我嚇丟了。

豹天把手槍還給高老蔫說,你膽虛什麼?是你槍斃她,又不是她槍斃你。給,這槍還保著險呢。

高老蔫一樂說,我說呢,咋打不響這一槍呢?

豹天說,一營長,你營負責看管易翠屏。明天召開公審大會。

陳虎暗喜,愉快地答應。

豹天又湊近陳龍耳邊說,你看好潘耀祖,先不叫他露面。他啥時出場,聽我的命令。

陳龍說,是。

八路軍一營的駐地,悄悄地熱鬧起來。天沒亮,那些女八路都來看易翠屏。她們像鳥兒落枝頭唧唧喳喳可有說不完的話題。只有一位不支聲,她就是蔡妞。她本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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