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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島下塌的那間小屋,牛司令敬了禮說,恭喜閣下,多日夙願,今天以償。

川島一愣說,喜從何來?

牛宜軒說,把那八個美國佬捉拿回來,不是一喜嗎?

川島說,一喜,一大喜,特大喜,你立了一大功。

牛宜軒說,不,閣下,我沒有功,別挖苦我了。我的人報告,看見你把八個美國佬押上船,開到了天津,這會兒可能就到了渤海。

川島吃驚地站起來說,什麼?我?我去了天津,為什麼我還在玉田?我在玉田是為了等你,我的人報告,說是你已經捉住了美國佬,押解來玉田,我們一併回渤海。

杜眼子說,哎呀,這是咋說的,褲襠放屁,兩岔去了。這可咋整。

川島一屁股坐下,屋裡鴉雀無聲,牛宜軒沒說的,杜眼子沒有轍。只有從東華廳傳來《鬧天宮》耍猴鑼鼓的鏘鏘聲以及絲竹的委婉哀嘆以及演員悲愴的哎喲聲。

川島緊溜的和在渤海的赤本三尼同電話,證實那八個美國佬並沒有在渤海。赤本三尼命令川島不要回渤海,要立即尋找那條船的下落。

川島臉上沒光,只好說,哈依。

川島命令牛司令派下人去,一方面找那條船;一方面搞清楚八個美國佬的去向。

牛宜軒在川島手裡有了短,就得聽人家擺布。到了玉田還沒有喘口氣又緊張起來。第一輪派出去的人們回來說,船早沒影了。連個船的腳印都沒有留下。川島說,放屁,船有腳印嗎?牛司令,你親自出馬。

牛宜軒騎馬帶一個旅開進了寶坻的新安鎮。在這兒他可就是都督了。八路軍撤了以後,又新按了據點,駐軍一個警備大隊。由大隊長陪同牛司令到碼頭察看船的蹤跡。牛宜軒舉著望遠鏡搜尋河面。薊運河好寬,看不見對岸。不過那船不是一根草,也沒有戰鬥的痕跡,沒有船的殘骸,以及沉船的漂浮物。大隊長在牛宜軒的耳邊喃喃地瞎咧咧,說他親眼所見,是兩個女的押著八個美國佬上了船。

牛宜軒問,船呢?

大隊長說,開走了。

牛司令親自帶領他的部下沿薊運河向下游搜尋。走了好幾天,最後到了北塘薊運河入海口,好傢夥,有老鼻子的船,木船、鐵船、人搖的、冒煙的、各式各樣的、大小不等的,哪個是他們要找的那條船呢?牛司令沒了主意。船都在海里,他們這群旱鴨子有勁使不上。

牛司令在海邊徘徊,回想倆女的到底是誰呢,難道是白蘭雪她們?如果真是她們劫持了船,可能就在上游。於是,他命令沿河向上游搜尋。

那條船就在北塘碼頭外海里的船堆里,他們的處境不佳,何去何從,拿不定主意。走?捨不得家;留?又沒法交代清楚。一旦沾上通匪的罪名,一輩子也擺扯不清。船長說,大丈夫做事不能婆婆媽媽的,一不做,二不休,凡做大事的都得豁出四兩半斤的。於是,他們起錨,悄悄離開北塘碼頭,秘密向東移動,計劃按女八路的指示,去昌黎七裏海投一個叫丁大炮的八路海上游擊隊。他們走到黑沿子海面,天就黑了。海上一片茫茫,沒有航標燈,沒有一點光亮。無邊的寂靜,只有星光搖曳在平靜的大海深處。憑他們的海上航行經驗繼續向東。沒走多遠,一道強烈的光打了過來,隨之馬達聲漸漸靠近。不得了,這是日軍海上巡邏隊。鬼子打過來刺眼的燈光,發出停船接受檢查的信號。

船上只有大副和船長兩個人,大副說,怎麼辦?停船吧,我們惹不起日本人。

船長不語,使勁撥開大副,親自把舵,加大馬力,急速靠岸。可是,他們的意圖,已經被鬼子看破,就發來一顆接一顆的炮彈,在船的前後左右爆炸。他倆慌忙跳下船,向海邊游去。回頭一顆炮彈落在船上,把船炸翻,船漸漸下沉。他倆爬上岸的時候,船已經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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