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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木吆西一聲,就進屋喝人家的茶。不停地說,好茶,好茶。他抬眼注目潘耀祖的倆媽,他客氣地說,請二位為三千皇軍做飯的咪西。

大太太反應慢,二太太嘴巧說,我的媽呀,伺候太君您做飯我一百個樂意,可是,做三千人的飯,我們倆,再加上我們倆也做不熟,怕是耽誤了皇軍的飯時,皇軍來我們莊建立安樂村,連飯都不管一頓,那可就不夠意思了。

軍曹報告,村子搜查完畢。村民都集中在西大坑。請隊長訓話。

佐木說,吆西,有了,從集合的人群里挑選幾十名年輕女人,協助二位太太做飯的幹活。

武裝到牙齒的佐木面對手無寸鐵的居民恐怕漏網的游魚走脫,要親自帶他的部下搜查。果然,在一個茅棚子裡發現了三個活人,即一對老夫妻和一個兩歲的女孩。二疙瘩在佐木耳邊說,一對棺材瓤子,拉屎吃屎的孩子,算了吧。西大坑等您訓話呢。潘耀祖看著村裡的每個人,都像仇人,瞅著都不順眼,他對佐木說,太君,建立無住禁作地帶怎麼能留人呢?太君一鬆口,那就……佐木發狠地一揮手,日軍幾把鋼鐵的刺刀就對準了三個血肉之軀。

耋耄之年的老頭,一輩子知書達理修身養性,修得多福多壽,今日才感到生命有期。他說,先生們要我的命嗎?老夫年逾九旬,死不足惜,只求先生們手下留情,放過這個孩子。她不知世事,與貴軍並無危害。人之初,性本善,何故置小童於死地?她有生不足兩歲,尚不知何為生何為死,不知戰爭為何物。先生們,請看,她伸出小手撫摸貴軍的刺刀當玩具。

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不耐煩的日軍就把龐大的戰爭工具毫不留情地捅進了這顆脆弱的小心臟。老人心痛地發瘋,搶過孩子的小屍體,捂住噴血的洞,恐怕那血流掉,他猛力吸那血,一口一口地咽下,使勁地吞噬,後悔,臨死犯了一個錯誤:不該對牛彈琴?老夫人罵了一句畜生。老太太也遭到了日軍刀下鬼的命運。滿臉是血的老頭說,來吧,先生們,來吧,我的夫人搞錯了,本來先生和畜生不是同義語,畜生還通人性呢,你們連畜生都不如。鬼子那把沾血的刺刀也捅進了老人的胸膛。老人咬牙忍住痛,把緊那把日本製造的刺刀,鬼子拔不出來。在老人的屍體上留下了日軍侵華罪惡的又一鐵證。

被抓來的人們像牛羊一樣被趕進了村西的大坑裡。夏季坑裡積水;冬季坑裡結冰。大坑的周圍築有一人高的石壩。壩上站滿了端著刺刀的鬼子和伸長血紅舌頭的狼狗。一千多善良的潘家峪居民都被擠在這個不足三百平方米狹窄的冰坑裡。人們緊靠在一起,腳下踩著冰,頭上淋著雪,心裡懷著恐懼。孩子貓在媽的懷裡,女人扎在男人的肩上。時刻準備著大難臨頭與死亡抗爭。

佐木手按著藍穗戰刀站在高岸上,一邊是二疙瘩,一邊是潘耀祖。佐木以十分誘人而又叫人難以置信的口吻比歐洲的傳教士還要佛顏善語千百倍地鼓譟大東亞共存共榮的安樂村,向人們展示一幅幸福又幸福極樂又極樂的圖景。

佐木腳下的芸芸眾生,東亞病夫,個個面黃疾瘦,衣服襤褸,蓬頭垢面,窮得丁當響。他那種征服欲立即迸發出來。他想,美麗而貧窮的潘家峪是我的,可憐的人們是我的,他大聲說,居民們,聽我的話,我拯救你們擺脫貧困,不要反抗,順從我,我們共存共榮,中日滿一體化。這是個很有前途很有誘惑力的預見。從目下著眼,從潘家峪起步,一年兩年,十年八年,五十年,一百年以後看結果,一個輝煌燦爛的亞洲一定會屹立在地球的東方,一個富饒安樂、人丁興旺的潘家峪一定會誕生在燕山深處。

不信邪的潘家峪人不相信魔鬼唱的喜歌。佐木對他的聽眾大失所望,這群無知的人們把他的話全當了耳旁風。投來一雙雙驚恐的圓眼睛。佐木奇怪地問,我用死亡征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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