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括有最上等家庭的人吗?他们不是首先向医院捐献资金和帮抚阵亡士兵的孤儿了吗?他们不是最先起来响应、至少在口头上欢呼向北方佬开战,并且鼓励小伙子们去疯狂地厮杀吗?当时反对凭政府合同牟利的怒潮还没有兴起,所以瑞德的话也仅仅被当作他自己缺德的明证罢了。

他与亚特兰大人作对时,不仅暗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贪污受贿,在前方的人也胆小厌战,而且幸灾乐祸地施展手段,叫一般体面的市民也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他禁不住要狠狠刺一下周围那些人的自负、伪善和神气十足的爱国心,就像一个孩子忍不住手痒要刺破一个气球似的。他巧妙地叫那些洋洋得意的人泄气,叫那些愚昧无知和满怀偏见的人出丑,而采用的手法又十分高明,仿佛十分客气而有趣的把这些人请了出来,叫他们一时还莫名其妙,直到给吹得高高而有点可笑的迎风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亚特兰大城接待瑞德的那几个月中,斯嘉丽对他没有存任何幻想。她知道,他那些假意的殷勤和花言巧语都是嘴皮子上的东西。她知道,他之所以扮演一个大胆而爱国的闯封锁线的角色,仅仅因为他自己觉得有趣而已。而他,早晚会取下那个假面具、公然摆出架势来跟亚特兰大人的善意作对的。

那是在埃尔辛太太为康复伤兵举行的一次银元音乐会上,瑞德完成了自己与亚特兰大绝交的过程。那天下午埃尔辛家挤满了休假的士兵和来自医院的人,乡团和民兵队的队员,以及已婚妇女、寡妇和年轻姑娘。屋子里所有的椅子都坐满了。连长长的螺旋形楼梯上也站满了客人。埃尔辛家的膳食总管站在门口端着一只刻花玻璃缸接受客人捐赠,他已把里面的银币倒出过两次,这足以说明音乐会是成功的,因为现在每个银元值60元南部联盟纸币呢。

每个自命有一艺之长的姑娘,都唱的唱了,弹的弹了,斯嘉丽表演的活人画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演完活人画以后,她看见瑞德正跟别人辩论,从他周围那些人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们被他所说的什么话大大激怒了。斯嘉丽不禁愉悦一笑,他总能在把别人激怒的同时保持着自身十分绅士的姿态,句句话像针一样刺破对方幻想的气球。快、准、狠是他一贯的作风,说实在的,听瑞德说话是一种乐趣,当然,得在他嘲讽的对象不是自己的时候。

她向他们走去,这时,像往往发生的那样,人群偶尔安静了一些,她听见民兵装束的威利吉南清楚地说:“先生,那么我想,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英雄们为之牺牲的那个正义并不是神圣的喽?”

“假如你给火车轧死了,你的死不见得会使铁路公司神圣起来,是吗?”瑞德这样反问,那声音听起来好像他在虚心讨教似的。

“先生,〃威利说,声音有点颤抖,〃如果我们此刻不是在这所房子里”

“我真不敢想象那会发生什么,〃瑞德说。〃当然喽,你的勇敢是十分有名的。〃威利气得满脸通红,谈话到此中止。人人都觉得很尴尬。

斯嘉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威利是健康而强壮的,而且正当参军年龄,可是没有到前线去。所以,当瑞德说到勇敢时,在场那几位康复的军官中便也有人在鄙夷地窃笑了。

“年轻人,对你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神圣的,〃米德大夫以经常演讲时用的那种声调说。〃不过,有许多事物对于南方爱国的先生太太们是神圣的呢。比如,我们的土地不受篡权者统治的自由,便是一种,还有一种是州权,以及〃

瑞德好像懒得答理似的,声音中也带有一点腻味乃至厌烦的感觉。

“一切战争都是神圣的,〃他说。〃对于那些硬要打仗的人来说就是这样。如果发动战争的人不把战争奉为神圣,那谁还那么愚蠢要去打仗呢?但是,无论演说家们对那些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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