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5页)

念离握住他的手,其实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这么踏实。

日子,连同安以墨,连同盘子里的菜,杯子里的茶,头一遭变得这么踏实。

接下来大半个月,安以墨天天往外面跑,院子里的事儿都压在念离身上,无数的事等着她拍板拿主意。

好在她并不是孤军奋斗。

安家的铺子虽然被收缴了,但是新东家吕大人还没到任,安家又没资格再过问,需要找一个中间人来暂时接管。

莫言秋是西北总商会的会长,即便是在溯源也小有名气,于是这期间安园那些没了娘的大大小小的生意,就由他代为监管。当然,这监管的活儿也不是白干的:一来,算是给那个大名鼎鼎的京官管家产,这样日后新父母官走马上任,莫言秋在他面前说的上话,自然方便多为安园走动走动,也算是打下个人情基础;二来,这些被上缴的铺子和安园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家管事儿的是原来那个大丫头的相好的,那家账房和原来哪个主子的小舅子有交情,这个空档期,莫言秋把这些陈年旧账都一笔清了,免得日后换了主子捅了篓子出来,让安园雪上加霜。

但是莫言秋是个不爱多说话的人,这偌大的家产要在数十日内讲明白说清楚,对他来说还是件难事。不免又像在西北那样,被葬月趁机而入。她那一张嘴巴,在宫中多年和各方周旋的技巧,在这个非常时期,常常有着意外的好效果。

正所谓以恶制恶,葬月这颗棋子,下的却正是好处。

对此,安以柔是看在眼里的,在这个安园的非常时期,她没直接和他翻脸,可是却一直冷战着,这一切仿佛在西北的日子重现,那好不容易浮现的旧日温情又一次被犀利地横插一脚。

安以笙自打事变后,就回到山上去了,他自知多年没有过问俗世,既不能帮着念离安内,也无法帮着大哥攘外,索性回到庙中,咏诵佛经,为安园祈福。佛祖听没听见倒是另一说,不少上山的香客都听见了,下山了纷纷都说,这安园必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因为他们家出了个活佛呢!

这话煮雪听了,倒是不信,亲自上山去了,却是在庙外亭子下的棋盘边上,看见又身着一身青衣十分虔诚的安以笙在默默扫地。

煮雪那一刻,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就犹如她那徘徊了十几年的无处安放的灵魂,这一次找到了自己那方寸之地。

如雪一般宁静,又拥有者将雪煮沸的热情和赤诚。

过了几天后安以笙回了安园,只是帮念离跑个腿儿打个下手,在这样的日子里,每天碰上煮雪,他照例还是无微不至关怀备加。

奇怪的是,煮雪渐渐地也开始对他有了些笑容,这让和尚真是摸不到头脑了,全当是佛祖不仅保佑了安园,还特别赐福给他这个幸福的还俗人。

安老夫人沉默了足半个月,就像姨娘连续哭了半月似的,都让人着急得很。念离没有公开自己有孕在身的事儿,只是每次大夫来给两位老夫人瞧病的时候,让他捎带着顺点保胎的药来。

直到冬至这一天到了,念离提出要给全家人做新衣服了,安老夫人方才恢复了些神色,姨娘也终于把眼泪止住了,躲在自己院子没什么动静的裘诗痕也终于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婷婷撇着嘴说:

“光吃不做,全家就数她最无用。”

这话传到裘诗痕耳朵里,自然是又炸开了,当日就在念离带着两位老夫人出门去选布料的时候,把婷婷叫了过去。

两三个耳光下去,婷婷也爆裂了,一个推让就把裘诗痕推在床榻上,然后叉着腰就开始反击: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仗着自己是县令的妹妹就欺负我们,现在可好呢,苍天开眼把你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哥哥给收了,你现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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