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2/5页)

食物,想要投宿一夜。他们是返家的南军士兵。火车将约翰斯顿将军的残部从北卡罗来纳州运送到亚特兰大,将他们在那里扔下,从此,士兵们便开始了徒步跋涉。约翰斯顿的士兵们过去后,从弗吉尼亚军队中退下来的老兵们又到了,接着是从西部军队里下来的士兵。他们艰难地向着南部跋涉,走上回家的路,可是他们中很多人的家也许已经不复存在,家里人也大都死的死,散的散了。他们大多数人徒步跋涉,只有少数的幸运儿还骑着由投降条款允许他们保留的马和骡子。然而即使是最没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些瘦骨嶙峋的畜牲无论如何也撑不到遥远的佛罗里达州和佐治亚南部。

回家!这就是那些士兵们脑子里唯一的年头。他们中一些显得又沮丧又沉默,另一些则显得兴高采烈,对眼前的困难不屑一顾,一切都结束了,他们正在往家里赶,这是他们唯一的支撑。他们很少有人觉得痛苦。他们将痛苦留给了自己的女人和老人们。他们打仗已经尽了全力,结果打败了,如今他们很愿意安定下来,在他们反对过的旗帜下安居乐业。

回家!回家!他们没有别的什么好谈论了,没有什么战争、伤痛、监狱和未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重温这场战争,向他们的儿孙们讲述这中间的奇遇、突击、饥饿、急行军和负伤等等,但不是现在。他们中间有些人缺胳膊少腿或者失去了眼睛,如果活到七十岁的话,很多人的伤口都会在雨天隐隐作痛,但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小事。以后,一切将是另一番情形。

不论老的还是小的,健谈的还是沉默寡言的,富有的种植园主还是面带菜色的贫苦农民,这些士兵们都有两样共同的东西:虱子和痢疾。南军士兵显然对自己满身虫子的状况太习以为常了,以至在女士面前也是满不在乎的挠来挠去。至于痢疾,女士们都文雅地称呼它为腹泻。四年来半饥半饱,四年的定量配给——而且都是粗粮、夹生的或半腐烂的食物,正是这些给他们带来了痢疾。每个来到塔拉歇脚的士兵们不是刚刚恢复就是肚子正闹得欢。

“整个南军士兵没有一副好肠子!”黑妈妈一边挥汗如雨地煮药,一边断言道,“我们的伙计们不是被北佬打败的,而是他们的肚子作怪。这些家伙满肚子是水,还怎么打仗啊!”

在隔离措施方面,黑妈妈做的十分坚决任何一个长着虱子的士兵都休想进入塔拉的宅子。她把他们赶到一块茂密的灌木丛后面,扒掉他们的军装,扔给他们一盆水和一块浓碱皂,还给他们一些被子和毛毯遮挡他们赤裸的身子,他们在洗刷自己的时候,她就在那个巨大的洗锅里煮他们的衣物。女孩子们认为这种做法会让士兵们丢脸,因此激烈反对,但是毫无用处。黑妈妈回答说,如果女孩子们发现自己身上有了虱子,那才叫丢脸呢。

日子就这样匆匆地度过,凯瑟琳又搬到塔拉来了,因为斯佳丽不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呆在松花庄园,过来和我们一起照料士兵,忙碌起来悲哀也会冲淡许多。

凯瑟琳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原本那个欢快的少女不知到哪儿去了,母亲的死亡,父亲的死亡,哥哥们的死亡,未婚夫的死亡,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个接一个先她而去,换了谁都不好受。她只是默默地照料那些生病的士兵,给那些濒死的士兵一点临终的安慰,让他们尽量舒服地去天国报道。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她都目光空洞地看着某个角落,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和人说话的时候,常常说了上半句忘了下半句,这让大家很担心。

苏埃伦自从圣诞节后就没有弗兰克•肯尼迪的消息了,她不知道这是因为没有通邮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玩弄她的感情,然后又把她忘了,要不就是他在战争结束的前几天给打死了!后者当然要比把她忘记要好得多,因为爱人死于战场是很荣耀的,但被遗弃的未婚妻可没有这份荣耀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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