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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副樣子，還怎做活？

舅舅也不知何時才能家來。

&ldo;岳母，平哥兒與力哥兒人哩？我去喊他們吃飯了。&rdo;

蘇外婆卻搖搖頭，道：&ldo;姑爺不消管他們兄弟倆，平哥兒昨日出去找他同窗耍還未家來哩，這幾日怕都是不會回的。力哥兒去隔壁村學武了，那小子，只以為他腦子一頭熱哩，哪曉得這都學了兩個月了，日日早出晚歸的也不厭……咱們自吃就是了，不消管他兄弟二人。&rdo;

桌上雖全是江春愛吃的火腿肉、小蔥豆腐，但她只覺著入口全是苦的，苦得她鼻子眼眶發酸，就連後槽牙亦是酸楚的。

這又酸又苦的一頓飯食，是她自穿越來吃得最難過的一頓了‐‐這賊老天到底長沒長眼？外公外婆何其無辜，為何要讓他們受這罪？

用過飯食，幾人坐著說些閒話。

江春卻是&ldo;強行&rdo;拉過外公的手來，搭了三指上去，見手腳冰涼，茶飯不思，早就沒了惡寒發熱等表證，再瞧脈象深沉而微弱，人也氣息虛弱、氣力不續的樣子，說話急了還會微喘……這是明顯的傷寒入里之證。

問外婆要來了藥方子瞧過，皆是些麻黃桂枝類的解表驅邪藥，於他是有害無益的。

定是那大夫見家中無得力人支應著，於處方上也就敷衍了事罷了……這樣子怎吃得好？怪不得反反覆覆呢。

江春去力哥兒房裡找來了紙筆，寫了個扶正補虛、培元固本的藥方子來，令外婆今後就照著這方子抓來吃。

蘇氏卻望著她那架勢笑得欣慰：&ldo;我乖狗就是聰明，跟著縣裡老大夫學了身好本事哩！&rdo;竟然從未質疑過她的&ldo;本事&rdo;，可能在她老人家心目中，江春不管做甚都是對的、好的、聰明的。

待聊閒聊得差不多了，蘇外婆進了房間，用衣裳下擺兜出一大堆制錢來，就連張紅紙也無……高家這個年，該有多寂寞！

江春愈發心酸。

老人家不好意思道：&ldo;今年你舅舅也不在家，你公公也病著，我走不到縣裡去，紅包紙也沒買，這是婆婆與你們四姊妹的壓歲錢……婆婆眼睛不中用了，你們自個兒來數吧，誰數得多就歸誰，數多少得多少哩！&rdo;

說著招手喚過武哥兒兩個最小的，指著那一兜沉甸甸的銅板兒要他們拿。

兩個小的雖知道這是可以買糖糕的好東西，但也未直接伸手去拿，只拿眼睛望著高氏與江春。見大姐姐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兩兄弟才意思性的各抓了一把。

外婆卻不滿意，故意抱怨道：&ldo;我的乖孫拿得太少哩，定是不喜歡婆婆啦，婆婆難過哩……&rdo;

果然，那兄弟倆對視一眼，先將手裡那把裝進衣裳兜里，又抓了一小把起來，這才將外婆逗得一笑。

又喚過江春與文哥兒道：&ldo;這剩下的就是你們倆的啦，拿回去自己分罷。&rdo;說著就要一股腦的倒進江春衣裳兜里。

江春忍住心酸，將她牽到椅子上坐下，一枚一枚的將九十二枚銅錢撿了裝進自己和文哥兒兜里，把那衣裳兜塞得脹鼓鼓的，走起路來只把人往下墜。

江春只恨自己，為何不早幾日來瞧瞧外公外婆，為何當時不與舅舅問清楚，他到底要去汴京的何處，為何不勸著他些……他倒一頭扎去了那千里之外，留下家中垂垂老矣的父母，高平是個只顧自己的，親祖父都病得起不了床了，他還有心思串親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