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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二十歲不到的年紀，不知是一路上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的關係，還是實在被蔣家人磋磨了，亦或是那兩次流產傷了身子，那臉色蠟黃極了，臉頰上瘦得早沒了肉，一雙大眼睛愈發深邃，眼窩仿佛似兩個骷髏洞……

在後世，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正是膠原蛋白滿滿，即使再瘦，也會有些自內而發的&ldo;少女感&rdo;……但這裡的江芝仿佛真的就是個棄婦了。

&ldo;那你現是離了他了？&rdo;江老伯終於問出了這個又明顯又殘酷的問題。

江芝忍著淚，輕輕點了點頭，怕爹娘未看見，又&ldo;嗯&rdo;了一聲。

屋內沉默，三個大人都不說話了。

江春也有些不是滋味，事實若真如江芝說的這般，那蔣二真不是個東西，果然出軌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當時還覺著他對江芝言聽計從呢，背了人卻是一渣到底。

不過想一想，這男人也不是突然間才變渣的，想想三年前來走親戚，他一個外州男子，相當於外省人了，能輕輕鬆鬆被江芝個村姑搭上，家去了就來提親……這般草率與唐突，江芝固然不簡單，但蔣二也不是個多正派的男子。

後面的出軌，似乎也是&ldo;理所當然&rdo;的了。

正因為這婚成得草率與唐突，那蔣家眾人看不上江芝，處處為難於她……似乎也是&ldo;理所當然&rdo;的了。

但站在江家人的角度，自己好端端個姑娘遠嫁外省，三年間被磋磨成這樣，也委實咽不下這口氣。

&ldo;那你們和離是怎說的？婚書可解了？&rdo;這是王氏最關心的問題。

江芝眼淚乾了，只蠟黃著臉色道：&ldo;十五那日我就去府衙解了，十六那日去騾馬市找了輛牛車，花了四兩銀子讓他送我家來。&rdo;

&ldo;你個不省心的死妮子！做甚非得急著就家來？你等兩日家中父兄自會去接應，你說你一個人回來，這山長水遠的，若是出個好歹……你讓我怎活？你個死妮子！&rdo;

江芝卻是笑了笑，道：&ldo;阿嬤你還不放心我？這車把式找的是最老實不過的了，再說我一路都將銀錢藏好了，未露出一絲來，就是吃的也日日乾糧……再見了一車的破破爛爛，他可憐我還來不及呢！&rdo;

說到這車東西，王氏又問道：&ldo;那你這車物什是怎回事？他們能允了你帶走？&rdo;

江芝&ldo;呵呵&rdo;冷笑兩聲：&ldo;這本就是我嫁妝，他們憑甚扣下？那一應物件我都早早列了個單子，請他蔣家族裡老人幫我做了擔保的……不滿阿爹阿嬤說，我離了還判得二十兩銀子哩！那娼婦，還以為進門就能享福？那蔣家多少好東西不是我當牛做馬置辦出來的？我這般起早貪黑操勞，自有街坊能作見證，他們不判也得判！&rdo;

其實現在江家的條件，那二十兩銀子也算不了甚的，一想到姑娘壞了身子也只得了這二十兩，加上上次她交給王氏的三十兩，也就五十兩罷了……五十兩銀子就生生斷送了江芝的後半生！

王氏又咒起來：&ldo;好一家子豺狼虎豹，我當年真是瞎了眼，就是冒著被你記恨一輩子的風險，我也該把你攔下……如今就這般和離了真是便宜了那家子。&rdo;

江春卻覺著，上次江芝那別有目的的回娘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