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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女兒如貨品一般籌劃著名，奇貨可居，待價而沽……他不該說長輩不是。

於是，徐紹張張嘴，又不再言語。

&ldo;你大舅也就罷了，要他守著祖業。但你瞧瞧你二舅，好好的非得守著個病秧子，大半生人亦只得了個姑娘。他若肯聽我一句，就是隨意找個娘子，也能將他後宅操持起來，俗話說&l;家和萬事興&r;，有了娘子操持著，他就能穩穩噹噹的供職，哪裡會……你去打聽打聽，當日多少技不如他的，現哪個不是平步青雲，人模人樣？&rdo;

&ldo;再說你三舅舅，要說才智，他哪裡就強過前頭兩個哥哥了？但他是個最聽話的，你瞧瞧有你三舅母后家人幫襯著，哪樣不是手到擒來？若沒這得力後家，他現今不定還窩在何處哩！&rdo;

胡老夫人嘆了口氣：&ldo;唉，我與你說這些不中聽的，只是望你能以你母親幾姊妹的親事作前車之鑑，結親乃結兩姓之好，只有越結越好的才算結親，哪有尋那不如咱們家的道理？春娘子家情況你比我懂，我也不是非得你們個個高攀門好親，但至少不許給我尋個拖後腿的回來！&rdo;

說著還拍了小桌子一把，似是想到甚，氣急了一般。

徐紹卻只覺著&ldo;拖後腿&rdo;三字分外刺耳。外祖母說的就是父親，就是徐家，他怎能不知？

就是知曉了，才覺著無力與挫敗，他真是窩囊透頂了，自己親爹被罵，他居然連憤怒都不敢有半分。

&ldo;紹兒，你莫多心，咱們祖孫血濃於水……你只消在學裡好好讀書，多交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親事自有外祖母替你看著，咱們既來了汴京，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rdo;

是再去尋一門三舅母一般的&ldo;佳媳&rdo;麽？他在心內嘆了口氣。

另一頭，胡叔微府上，家裡湯婆子炭盆都不缺，棉被又管夠，江胡二人早早就窩到床鋪上，小姑娘兩人緊緊擠一處，躺得暖和極了，頭才挨到枕頭，江春就入了夢。

這一晚的夢終於不再是吃燒肥鵝了，而是一整夜的瞧病，找她的病患都排到熟藥所門口去，將梁門大街占了一半……即使是在夢裡，她都曉得在自己這年紀也不可能出現的&ldo;盛況&rdo;，只一個人在診室里傻樂。

突然，腦袋被輕拍了一下。

&ldo;傻笑甚？&rdo;

江春轉頭，就見竇元芳正皺著眉瞧自己。

&ldo;你書不念了？整日只想著瞧病，做事主次不分，只看蠅頭小利，我白給你念書機會了。&rdo;

&ldo;哪裡是你給我的機會？就是沒有你，我自己考試也能考來，你哪來的優越感？你見過手機嗎？見過飛機嗎？見過宇宙飛船嗎？沒見過就別給我叨叨……&rdo;她似乎是曉得自己在做夢，不論三七二十一將他懟了一頓。

&ldo;未曾見過你說這些天外之物，更沒見過你這般求著找病人的醫生。&rdo;夢裡的竇元芳冷冷一笑，滿含嘲諷。

江春剛想回擊他，就被搖醒了。

&ldo;春妹妹，快起了，進學要趕不上哩！&rdo;胡沁雪在她耳旁喚她。

江春揉著眼睛醒過來，外頭天色還黑沉著，她迷迷糊糊問：&ldo;什麼時辰了？&rdo;

&ldo;早過了卯時初刻，咱們動作得快些……&rdo;

江春忙起了身，爬出那暖融融的被窩，以最快速度穿上衣裳，好在衣裳是丫鬟早就熏暖和了的，穿身上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