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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短,刘先生觉得只一眨眼,他便已经来到了程家租住的那间客院,东厢的阶前正立着一个魁伟的身影,却是程廷桢。
“先生!”见刘先生跨进院中,程廷桢立刻下阶相迎,那声音早不似往常平稳。
待到刘先生被程廷桢一把抓住双手时,他才察觉,程廷桢的手心竟是汗湿的。
“先生回来了!”借着灯光上下打量了刘先生一会,见自己的第一谋士毫发无损,程廷桢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刘先生此时方觉,自己的后背也有些汗湿。
此行虽是有惊无险,到底也是与未知的什么人或什么力量做交易,若说心中无惧,那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各自执手无言,几息之后方才平定了心绪。
程廷桢便挥手令那几个侍卫守在东厢左近,他便亲携了刘先生的手,跨进了房间。
一俟进了屋,刘先生立刻后退一步,向程廷桢躬身道:“仆幸不辱命!”语罢,便将山川册呈了上去。
程廷桢接图在手,只扫了一眼,便是满脸的讶色。
他手里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图册,此时见了,自是万分惊奇。
“这是……那人所赠?”他问道,一面便拆开系绳,取下了那封信。
刘先生颔首道:“正是。此人极狡,竟未露面,只将此物悬于槐树林中,由我等自取。”
语罢,他的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人就这么将东西丢在树林里,也不怕被别人误取了去,他就这么放心?还是说……他早便知晓,这整个驿站的人都中了迷药,不虞被人拾去?!
刘先生在一旁蹙眉沉思,程廷此时却是启了信封,正仔细地读着信。那信里写的,仍旧是一首蹩脚的藏头诗:
平林烟雨忆旧时,
城头归鸦续寒栀;
若问东风何处去,
空庭寂寞语亦迟。
藏钩送暖金樽酒,
于无声处两心知;
九月飞霜人渐远,
品醉独卧晓帘湿。
诗后亦是如前信一般,写了八字:“此物一出,十年无虞。”
程廷桢的面色,在这一刻沉冷若冰,那沉沉眸光映着烛火,明灭不定,幽微难辨。
“平城若空,藏于九品。此物一出,十年无虞。”
将藏头诗的八字与后八字合在一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172章 壶关城
程廷桢紧攥纸页,心跳渐渐渐地有些快了起来。
这信中之意,几乎便是明的了。
何谓九品?
霍至坚的官职,正是“九品”县中正。
何谓十年无虞?
陈国律法有定:凡七品以下官员藏官制图册者,就地免任,十年后方可复用。
这难道便是人常说的雪中送碳?
在程家被霍、何两姓压着一头,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这样一份大礼,令程家有能力撬去一块大石?
程廷桢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了,拿着信的手竟颤抖了起来。
霍至坚确实正打算送家人北上避战事,且启程之日便在这几天,程廷桢与他同在官署,这些消息都不需打听,自然而然便知晓了。
程廷桢还知道,为显示孝心,霍至坚必须护送长辈走上几日,才能返回平城,就如程廷桢此刻所做的一样。
“平城一空……”他喃喃自语,眼睛里渐渐地冒出光来。
霍至坚带同护卫送家小离开,平城宅中少人看守,不正是所谓的“空”么?
程廷桢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运气会这样好。
有了这卷东西,何愁霍至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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