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5页)
,跑到窗边,望着窗外双肩颤抖。答案呼之欲出,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望月亭刚建好那一年的中秋节,阖家上月,父亲同她讲起,《陶庵梦忆》里有一段趣闻,说明季有掉书袋缙绅将月称为“少焉”。
少焉,少焉……
那么,父亲留下的“少焉”,其实就是“月”!
书“咣当”落地,田禾夺门而出。
人生绝少有那样的时候,历尽千难觅到的真相,却将你推向另一个深渊。
“我早就该猜到,爸爸留下的谜底是望月亭。”
田禾坐在亭子台阶上,亭中方桌下掀起几块青砖,露出一个洞。洞底有清晰的印记,显然洞中放置过什么东西,且时日不短。
“他把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的东西安藏在家里,我却跟个傻子似的到处瞎撞墙,撞得头破血流,没想到……没想到就在这里,就在我家的院子里,我的窗前,我甚至天天对着它,却不知道它就在这里!”她顿了顿,抹了下眼睛,再张口声音有点哑,“我更没想到,他骗我,骗了那么久,原来他跟齐云一样,都是冲着我们家的盘子来的,我竟然……他骗我,他骗我……”
闻叔毕竟阅世已久,稍一想就明白了个大概。发自本能,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做出判断的人是田禾,由不得他不相信,虽然情理上很难相信。从警二十多年,经手的许多案件都表明,凶手往往是不像凶手的那个。看着伤心欲绝的田禾,他不知如何安慰。这些天,她承受得太多太多了。
这一次,田禾掉进了万丈深渊,没有人能解救她,唯一能够解救她的人正是残忍推她下去的凶手。
有时候悲痛非但不会麻痹神经,反而会令大脑异常清醒。一如此刻,田禾从未有过的清醒,她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与赵时飞相识以来的种种,悲哀地发现,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
起初还以为设局的是齐云,赵时飞只是她手里的棋,那时他羽翼未丰,不得不配合。现在看来完全想错了,明里是齐云安排了保姆到她家作眼线,暗中将母亲的画偷出去,伪造成季云深老先生的画作拿到市场上卖。可实际上,赵时飞应也没少出力。不然,他明明早知道,为什么不说,也没有制止?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赵时飞就和齐云抱持同一个目的。接近田禾,取得她信任,利用她,拿到那只只在传闻中出现过的盘子。
如果说齐云狠,赵时飞比她更狠。这些年,田禾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即使他对她有那么点点情分,跟价值连城的宝物相必,情分值多少?这之前她还庆幸自己的感情虽来之不易,却比金子还珍贵比水晶还纯粹,到头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即使道理全部想清楚,田禾仍不愿相信,那个陪她渡过难关的人真的是在欺骗自己,利用自己。她抬手背用力抿掉眼泪,拿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他,欲按拨号键时却猛然收住。
“你以为赵时飞真的爱你么?呵,别做梦了。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想要……”
舒雨晴的话未能说完,因为她在电话那头听到了赵时飞的声音,立马挂断了。那一幕并不遥远,也就是发生在几天前,电话挂断之后,田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忽然出现在房间的赵时飞,对方也是一脸淡然,问她跟谁讲电话。从表情到语气,都再正常不过。于是,田禾默默地,自动清理掉心头所有疑窦,将舒雨晴的话默认为不怀好意,挑拨离间。
事后方惊觉,恶人不会揣好意,但不一定不说真话。舒雨晴要说的,其实正是真话。
*
“坐月子千万不能招风的,我怀阿迪的时候……”常姨搬了凳子坐在窗下,继续重复了好几百遍的回忆。
那些词田禾都能背下来了,不过并不烦,仍装作很有耐心的样子听着,即使心思早飘向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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