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双头犬的梦 (第2/4页)
最近它在酝酿一个计划,就等哪天小主人放松了警惕,便挣脱这碍事的缰绳,去找小葡萄玩。
至于怎么玩,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梦中的大狗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脖子一轻,扭头看去,牵着自己的小主人已经不见了。
周围散步遛弯的小区居民们不见了,拉帮结派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不见了,抱着篮球和她们理论的年轻小伙子也都不见了。
所有的人类,仿佛一瞬间都抛弃了它。
“观江水岸”小区内,原本震天响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趴在地上沉睡的双头犬,两个脑袋同时发出一阵阵呜咽声,好似做了噩梦一般。
梦中,原本生机盎然的小区,变得死气沉沉,一片破败。
忽然,球球看到了小葡萄,它朝思暮想的“女神”。
但现在这个在球球印象中纯洁无瑕的小母狗,却是变了模样。
那一身原本雪白茂密的毛发,被鲜血染透,而且还一块块秃着,像是被人薅的,又像是鬼剃头。
最恐怖的,还是那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从缝里往下淌着恶臭的口水。
梦中的球球,被吓一激灵,转身就跑。
随着它的疯跑,梦境像一个透明泡泡般破碎,场景转换。
它站在一个大大的落地全身镜前,呆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两个脑袋!为什么我有两个脑袋?
球球在家中试衣镜前连续转了二三十圈,才终于确认,它真的长出了两个脑袋。
这两个新脑袋,和它之前的那个截然不同,但又都有几分相似。
这是梦境,但也确确实实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与其说双头犬是在做梦,倒不如说它是在回忆。借着梦境,重温那些或温馨、或恐怖的旧日时光。
迷迷糊糊长了两个脑袋的球球,从衣帽间的房门勉强挤出来,忽然僵硬地站在原地。
客厅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也可以说是半具。
死者是这间屋子的房主,小主人的父亲,老主人的儿子,也可以称之为大主人。
大主人的死相极惨,左腿全没了,右边还剩条大腿。两只胳膊倒还都在,但肚子上有个盆大的血窟窿,里面的五脏六腑和骨肉搅成一团。
球球刚长出来的两个脑袋,动作一致,呆愣愣地看了一会,嗓子里不停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它忽然想起了什么,拔腿跑向小屋。
小屋里有一张床,女主人仰着躺在上面,血将整个床单都染成了深红色,死相比她的丈夫还要惨。
急迫的球球没有停步,在各个房间疯狂乱窜。
它在找人,找他最喜欢的小主人,可怎么都找不到。
无论是当时刚刚变异的球球,还是如今正在做梦的两头犬,都没有意识到一个事实。
那一天它满身满脸,都结着一层厚厚的血痂,随着奔跑不停碎裂成块,簌簌落下。
梦境中的球球,在房间内来回奔跑,可怎么都寻不见小主人的影子。
而大主人和女主人的两具尸体,似乎在散发着阵阵异香,反而让它更加害怕。
是谁?
是谁杀了两位主人?是谁让小主人消失不见?
球球的两对眼睛,同时变得血红一片。
是对门那家!绝对是!他们那一家混蛋,早就看主人一家不顺眼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球球便彻底失去了理智,原始的野性充斥了两个大脑。
主人一家搬过来不久,就和对门结下了难以调节的矛盾。
那对老年夫妇,对新邻居怨念颇深,尤其是在养狗这件事上,更是发展成公开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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