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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彼此为敌,得益的原来不止他一个。

少年说得平静,“我知道。”

塞拉菲娜一抬眉。眼看他已准备好纪录用的纸笔,便把手掌放在尸体上方两寸,虚虚拂过,消融冰雪。到底已隔了一段时间,雷鸣兽的皮毛早就失去光泽,依附其上的紫色电流也消失不见,看起来与最普通的野狼无异。路迦以左手拿起了一掌长的钢刀,右手则是在尸体上面做了些记号。她举起提灯让火光照亮他眼前的视界,肚腹处相对柔软,理应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试了两遍,仍然无法割开皮肉。

他正想要换另一把,女孩却已撩起了自己的长裙,从缚带上抽出了随身匕首,反手递来。刃尖朝着自己,刀柄向着他。“用这把。”

路迦。诺堤默然看她一眼,在不算明亮的灯火之下,他苍蓝色的双眸映出了浅浅的灰,眼角下一点泪痣深得好像是写字的时候不小心被墨水溅及、一伸指便可以拭得了无痕迹。

他接过短匕,并非错觉,上面的确还有女孩的体温在。

少年暗自凝神,把刀尖沿着标记一送──

第23章 黎明之前

午夜甫至,远处便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殴斗声。

起先还有几句叫骂声混杂其中,但很快便消失于更大的动静里面。有人掀翻了桌椅,金属盘与酒杯乒乒乓乓落了一地,然后是拳头击中身体的闷响,男人竭力压抑的低哼。塞拉菲娜甚至能够想像出来,被击倒的那人含着满口鲜血──或许血水里还有几颗被打脱的牙齿──摇晃着重新站起身来的模样。

她正好手头无事,便又倚在桌边侧耳听了一会。酒馆里面打到酣处,渐渐再没有话声,却因为只闻声响而不见景象,而更令人坐立不安。

北境的酒向来烈得呛喉,喝了半个晚上之后,再贪杯的酒鬼都走不出半米长的直线。每一个北方人,甚或乎是踏足过芬里极地的“南方人”都知道,老实的家伙们最好在十二点之前离开酒馆。但凡在零时一秒还没走出门口的人,都会被认定为参与这场没有规条也没有罚则的群殴之中,最好的下场便是翌日清晨浑身酸痛着醒来,而你已忘了昨晚揍你揍得最狠的混账是谁。

唯一可以充当慰借的,是你从一片狼藉里转过头,一定能找到很多个同样眼青脸肿的同路人。

当然,一切都与小屋里面的两人无关。

“阿嚏……阿嚏!”

路迦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望向与他隔了一条狼尸的女孩。塞拉菲娜。多拉蒂背对着他,一头及腰长发宛若金绸,在微弱灯火之下,仍然无比夺目。她打喷嚏的时候双肩下意识一跳,本就纤瘦的身体缩成更小一团,从背后看去,简直像头被弓箭声吓傻了的小松鼠。

女孩已尽力压低了声音,可在平伏气息之后,往往都会紧捏鼻尖,哑着嗓子为自己打扰到别人而道歉。“不好意思。”

放到他手边的长烛已烧去一小半,手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焰火的温度。他的手靠得太近,于是连血液都好像被那温度加热了一般,时间一长,半边身体都会被它所烘暖。连路迦自己都说不清原因,他再下刀的时候竟不由自主放轻力道,“我把外套挂在门边了。”

“谢谢你的好意,诺堤先……阿嚏!”塞拉菲娜转过身来,又尽责地为他拿起了灯,可惜那一点光抖得厉害,“但我不觉得冷,是这里有种味、味道……”

仓库里只有一扇开向雪地的小窗,长期关闭之余还被拉上厚帘,会有霉味也是正常,他只是想不到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