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5页)

张凤起不以为然,转头问:“娘,怎么不见爹?”

夏氏垂下眼帘,“今儿是八月初七。”

每两个月的初七这天,京里都有人来,张凤起的爹会在一里外的竹舍里见客。她来到这三年来,风雨不改。

竹舍简陋,外设一圈篱笆,在整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张凤起走近了,便见得竹舍里有光漏出来。这时,已经有人无声无息的站到了张凤起的身后,她脖子上一片清凉。

张凤起失笑,幸亏她步子慢,不然要惊掉手里的灯笼。夏氏花费了几日才扎成这粗纸灯笼,水葱似的手指都磨破了,并不容易。

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古朴的玉环,身后的人才收回寒光。

张凤起吹灭灯笼,递给那人:“好好拿着。”

推门而入的时候,张凤起的步子显得颇有些急,看到屋里那虬髯大汉,笑嘻嘻:“赵叔叔。”

“裹儿!”被唤作赵叔叔的大汉见了张凤起,脸上就有了褶子,一大步迈过来就将张凤起举了起来,笑声爽朗得震耳,“我的裹儿!”

大汉名赵浪,是唤张凤起为“裹儿”为数不多的几人。十二年前,张凤起在她爹被贬的路上,十分不合时宜的出生了。贬谪的路途艰辛无需赘言,夏氏的境况更是十分凶险。

幸亏赵浪身手了得,翻山越岭的抓了三稳婆。稳婆看夏氏下…身已经开始见红,又惨无人色,便怕出事退不开身,迟疑不前。赵浪砍了俩,剩下的那个才壮起胆子死马当活马医。总算人命落地。

张凤起落地连衣物都无,还是她爹解了外袍裹住了她。寒天腊月的,一家三口总算命不该绝。从那时起,她便被亲近的人唤作“裹儿”。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参考唐朝。一不小心又开坑了,总要完结的。

☆、有远客

张凤起被赵浪这么一举,才发现狭小的竹舍里除了她爹张沅,还有旁人。那人四十余岁,身形削瘦,尖嘴猴腮,细长的眼微露精光。他一身素色布衣,却也难掩周身官气。

这是薛川,和赵浪一样,也是张沅在位时的近臣。这薛川轻易不来,张凤起只见过一次。

“郡主金安。”薛川拉着一个少年一齐给张凤起行礼,语气十分恭敬。

张沅成了废帝后,文昌女帝给他留了个沅陵王的名头,贬谪到房州软禁起来。身为张沅的女儿,张凤起还真算是个郡主。

张凤起许久不曾听人叫自己郡主,骤一听到,心里很舒服。她上前搀起薛川,温声道:“薛叔叔,两年不见,叔叔的眼疾可大好了?”

薛川一滞,才想起张凤起所指是两年前在何家庄那一次会面。那时朝中动荡,他为明哲保身以眼疾告病,使烧芦熏眼,肿若胡桃。

感受到张凤起的亲近和关怀,薛川不由自主的微翘嘴角,显露出了一点笑意:“劳郡主记挂,小疾已大愈。”他还不忘引荐旁边的少年,“郡主,这是犬子薛承义。”

薛川自知形貌平凡,所以对薛承义的容貌就十分自信,而且到底是官家公子,气质便不是那些单凭姿色的“二何”之辈能匹配的。

此时,他借机道:“郡主流落在这荒野之地,身边又没个服侍的人,到底艰辛。犬子年十三,颇识得些拳脚,又不似旁的下人上不得台面。郡主若是觉得不差,不妨留他在郡主身边服侍几年,做些粗重活。”

张凤起一眼看过去,薛承义未及弱冠,肤白面嫩眉细,面相温和,眉头有一粒红痣,分外别致。她明白薛川的意思,目光却若有若无的投向一侧的赵浪。

赵浪五官带着凶相,此时只轻哼一声,捧着茶咕噜噜的灌下去。

赵浪十二年来,每隔两月就来报一次信。期间并非没出过些意外,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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