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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便挥手轻轻捶了他一拳,小声嗔道,“母亲那里尚未透出消息来,你就别乱说了!这话让我听见犹可,若让母亲听到,认真追究起来,那可不是玩的!”苏家家法甚严,除了在自己面前有些无力之外,对别人可都是毫不容情的,若宋氏知道庶子竟敢偷看自己的信笺,苏玉修这条命就算去掉半条了。

见姐姐似信非信,苏玉修便绕过红漆桌案,走到她身边,十分郑重地说道,“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把你接走了。”

“哈哈哈哈——”为掩饰心中的惊讶,苏玉妍不由得脆声大笑,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慢慢息声,突然又板起脸来,伸手指向苏玉修,纤纤素指差点掸到他的鼻子上,“既然你说你所言都是真的,那你告诉我,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是私自拆看了母亲的信笺?重生之深度诱入最新章节!”

听姐姐声色俱厉地指责自己,苏玉修不免心生惧意,避开她凌厉的目光,小声说道,“我,我是听姨娘说的。”

宋氏免了丰姨娘的晨昏定省,两人甚少见面,除了逢年过节,丰姨娘鲜少与宋氏走动,又是从哪里知道此事的?苏玉妍心里一惊,疾步上前掩上房门,继而小声问道,“你娘她是怎么说的?”在苏玉修面前,她从来没有称过丰姨娘为姨娘,总是以“你娘”呼之。

就因为这样的称呼,才让苏玉修深深地体会到生母是被这个嫡姐尊重的,也才会让他对这个嫡姐亲如一母同胞的姐姐。他踌躇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是姐姐屋里的春芽告诉我娘的。”

春芽?春芽一直屋里侍候,她又怎么会知道信里的内容?苏玉妍心里一忖,忽想起宋氏屋里摔碎的桂花露和宋氏所说的“春芽不能用了”的话,只觉脑中闪过什么,不禁眉峰一颦。

苏玉修看姐姐秀眉紧锁十分苦恼的样子,便又说了一句,“早上我去学馆的时候,看见春芽拿了封信往上房去了,也不知拿的是不是昌宁的信。”

这句提醒,顿时让苏玉妍纷乱的思绪一下子理顺了——春芽与丰姨娘一向走得近,许是春芽偷看了信笺怕自己也会随了小姐上京,便偷偷求丰姨娘出主意,于是乎便有了春芽跪求宋氏的那一幕,也正是因为那样,宋氏觉出不对,这才说出春芽不能用了的话。虽然不能肯定事情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苏玉妍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听姐姐这么说,苏玉修就知道她对自己的半信半疑,当下便继续说道,“姐姐,信里还说,朝中要为有功勋的重臣之子择选妻室,还要给各位成年的皇子世子们选妃,你外祖家让你这个时候上京,会不会是……”

若说先前春芽泄露了信中秘密的事只是让苏玉妍觉得震惊,此时苏玉修这话却如同平地惊雷,惊得她心跳如鼓——回想起宋氏之前的话,她愈发肯定了此事的真实性。嫁人她不怕,年纪大了,终是要嫁人的。嫁给一般世家倒也罢了,若入深宫,岂不是再无重见天日之时?难道宋氏口口声声要为女儿谋划的锦绣前程,竟然是要送女儿入宫为妃?原以为这三年的努力有了回报,却不想得来的竟会是宋氏这样的回报!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决不能去昌宁!至少,不能在这个非常时期去昌宁,一定要想办法拖一拖!

苏玉修见一向镇定自若的姐姐脸色陡然变得煞白,也知她定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他虽然年纪不大,却因生母丰姨娘是宋氏从昌宁带来的陪嫁而知晓很多昌宁的风土人情,加上宋家原是大族,丰姨娘此前又是宋氏的贴身丫头,所以更是连许多皇家秘辛都多多少少有所风闻,此时想到兹事体大,也不由得一阵心惊,急忙上前,扶她在桌边的锦杌上坐了,这才急切地问道,“姐,你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