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页)

室,水声哗哗大作,毛玻璃映出雾气。爱吃辣椒的川妹子咪咪生就一副侠义忠肠,平常与带班的芬芳以姐妹相称。趁朱老板行将销魂时,她给了仍在莺歌燕舞的芬芳一个迅急的电话。

……在芬芳摁门铃很久后,小川出来一脸不高兴地拉开防盗门。芬芳一头冲了进来,他与牛芝芝的“小巢”展露在杏眼圆睁的她面前。牛芝芝系完了睡裙最后一颗纽扣,戴上秀气的琥珀眼镜,慢条斯理,不温不火,仿佛在认真地做完最后一道作业,对穿上睡衣的他说:“说吧,迟早要说的,小川——”

“我说这也由不得人的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牛大林将进入嘴里的一根茶叶末用力地吐回太空杯中:“女儿大了总要嫁人,要嫁人总要有所选择。这是个机会均等、自由竞争的年代。”

喜福还想说下去,被牛大林摆了摆手,挡了回去:“别整天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儿。国际大酒店开业有些日子吧,听说我们的熟客也一个个颠到那儿去了,我看了这个月的报表,糟透了,我的总经理先生,还不是我背后给你们撑着这个烂摊子。别当我是瞎子聋子,芬芳的小洞你钻得挺舒服的吧,嘿嘿……这事瞒天过海瞒不过我,小川没找你算账也是还了旧情,你老婆仍是一头雾水吧,做这种事最后一个知道的往往是老婆,我是不会说的,你们两清了。”

咪咪被人打了个遍体鳞伤足足躺了一个月,浓雾之夜的秘密泄露和通风报信,险些招来她的杀身之祸。那天临近中午,大雾散尽,阳光金黄,她从昨夜已掏空了春光的朱老板那儿出来,本来心里发毛,又无意间看到隔壁家的庭园里泊着昨夜那辆白色的轿车(现在看上去是银灰色的),小川正在欢快地擦着挡风玻璃,他抬头时与咪咪的目光不期而遇,从房门奔出娇滴滴的牛芝芝一种随风而去的飘逸,与慌不择路的咪咪举止大相径庭。小川擦挡风玻璃的手僵住了,从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凛冽的光。咪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留在咪咪脑中刚才小川短暂的微笑,像初春时的一束寒风,使她余寒未消。

黄昏,华灯初上,在离水洋大酒店不远的大转盘,她坐的红色敞蓬黄包车给没有牌照的一辆工具车强行挡住,预先的布置使咪咪猝不及防。转眼之间她被一伙小青年打得人事不省,被浑身哆嗦的黄包车夫送到了医院,打她的人已昭然若揭,虽顿作鸟兽散了。

小川与牛芝芝堂而皇之,双宿双飞。牛芝芝既有小鸟依人般的柔情又有旁若无人的高傲,给“长毛”的小喽罗们逗得追星捧月似的开心。牛大林带着牛芝芝和小川在公开场合亮相,未来女婿的身份似已尘埃落定,追随者趋之若鹜,这在水洋城见怪不怪。

芬芳借酒浇愁,脸颊上的红晕换成了充血般的酒色。她像个丢了小毛的祥林嫂,向众人反复念叨着:“天知道,这对狗男女是几时搭上的!”一种摇摇欲坠的忧虑紧锁在喜福的眉头。

送咪咪回四川老家,临别前芬芳硬塞给一笔钱,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泪水仿佛要淹没整座城。

县人民政府招待所的招牌给摘走了,牛大林送来了用红笔圈了加了数字的销售指标,喜福的脸阴郁着一天比一天重,像雪上加霜的茄子。国际大酒店顶层巨大的霓虹灯在夜空中投射出绚烂的光芒,仿佛使临着国道,被汽车卷起阵阵灰土,蓬头垢面的水洋大酒店自惭形秽。

芬芳打给牛大林的手机老被掐断。她叼着烟,鼻孔和嘴巴似乎难以承载从肺腔冒出的烟气,她变有些歇斯底里。喜福的劝慰不足以消解她巨大的悲伤。兔死狐悲,如同此时的世纪末来临,彩云不免动了恻隐之情,陪着芬芳流泪,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喜福咬牙切齿。

酒店门可罗雀,副总经理小川撒手不管,财务部经理牛芝芝到了午夜前来到总台,把当日难得收来的现钱揣进自己腰包,扎得滴水不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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