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3/5页)

”他拭了拭泪,问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这一生的起起伏伏、所作所为,没人会比你更加清楚,你得老实回答我,我任九天是否真如百姓口中所谓,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更得遭受天谴?”

“老爷,您这……”他吞吞吐吐,这问题怎么答?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考虑丁半天,才婉转回道:“我以为老爷您只是……只是……自私了点。”

“自私。”他怔了怔,笑了,心有所触地。“说得对,我的确是自私……自私呀……”老态龙钟的身躯随着不断的呢喃消失在另一扇门内。 若问他早知作恶多端的下场是时时胆战心惊、刻刻遭人猎捕,甚且亡命天涯,那么当初还会不会胡作非为?

若时光能从头来过……从头来过……他的老眼更迷茫了。

一个月过去了,从任丛买下的探子口中得知,无心正动用所有能力明查暗访搜寻他们的下落。只是人海茫茫、天地辽阔,要想从中揪出一个人的落脚处本就难如登天,更何况他们是有心的躲藏。

手持托盘,任九天不假人手送进女儿又忘掉的早膳,今日,他必须再与她长谈一回,若情况无法转变。

另一番计量势在必行了。

“薰儿? ”任九天一进门,倒是被吓了跳;向来总是痴坐窗边无语对天的任薰衣这回竟然伏首书案上。

手持狼毫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凑近一探, 宣纸抬头署名是皇甫少君,“他是谁?”任九天不知皇甫少君是何许人,女儿突然拟书给此人有何用意?

“皇甫公子是女儿的朋友, 同时也是精通岐黄的神医。”她与名满江湖的黑尝君结为莫逆的关系从不曾与人提起过,尤其担心爹知道后会利用这层关系行不当恶事,这才刻意隐瞒。

任九天听她说要与名医联络,安心不已。

“是该修书给他,你的身体日渐消瘦、精神又委靡不振,的确是需要诊断调养一番。”

“不是我。”她放下笔,轻声解释。“我是要拜托皇甫公子,请他务必得找到请命果,并且尽快研制出解药让展哥哥解掉身上的恶毒。”

任九天闻言僵了!她竟爱他至极,到现在都还一心挂念他的安危。

“爹对不住你。”老泪纵下。“爹犯下漫天大过。却又贪生怕死,不敢坦然以对,累得你代父受过。受尽折磨,任家会遭逢这种种打击,因是我种,我是罪魁祸首。”

她拭去爹亲的泪,安慰道:“都过去了。”

“不,并没有过去:薰儿,你能答应为爹振作,忘掉展斜阳,回到过去那欢乐无虑的模样吗?”

,“我没有变。任薰衣一直是任薰衣。”无关紧要了,过去、现在,乃至于未来对她而言都再无任何意义。

他闭了闭眼。深深切切明白到他已经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人无底深渊,逼使她求生不得。

“原本,爹以为如果可以唤醒你,就立刻带你离开这里。天下何等的广阔,总有让我们父女俩容身的地方吧!但是看见这种情况……我不敢再妄想了,实在不敢……”

她的沉静宛如一泓死水:“薰儿,你放心,展斜阳他……他就快到了,他就要来接你了。”突兀地,他吐出这段匪夷所思的话语。

“爹?”她迷茫地抬起眼,父亲方才说了什么?

精明四射的锐利不复见,只剩下身为人父的慈爱光芒,他爱怜地抚着她的乌丝道:“我已经派人去告诉他我们的落脚处。”他非常平静。

“您告诉他我们的行踪?”似乎自沉睡中惊醒,她骇然地睁大眼。

“我想他应该也快到了。”

“不!”任薰衣惊嚷,踉踉跄跄地拉住父亲,喊道:“我们快走,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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