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页)
言之,他似乎可对任何人撒谎,可以向任何人推卸自己的责任,而这个供他读完书的兄长陆忠例外。
陆忠当然是劈头抹脸地将他给骂了一顿。左小仙默然无言,挂了电话后,陆忠发来了一个短信:弟,哥脾气不好,不要在意。老爸已经备好几桌酒席,好歹算是毕业了,先回来一趟。
他心里蓦然涌起一种酸楚来。
我的大学像狗屎
宿舍楼下堆满了碎酒瓶和杂物。四年的荒莽和郁闷,在最后的一夜狂欢和解脱中,得到了释放。童鞋们几乎将所有能够丢弃的东西,都给予了在天空中倾泄一瞬的倥葱。左小仙当然也不例外,目红耳赤如酒精中毒般地将五个啤酒瓶像制导炸弹一般给一股脑儿全砸在了楼下的水泥地上,然后美美地接收了来自对面楼的欢呼声。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老大和老二已经搬离了,远奔前程而去。老四正在外面找房子,准备再花一年时间来考研。看着这撒落一地的杂物和空落落的宿舍,左小仙终于可以安静地像放电影一样观望自己的大学了。
狗屎,shit,左小仙骂了一通。
看来真得要做些什么了。最后做点什么好呢?无颜见江东父老?左小仙一向脸皮厚,自杀的大门,对他来说永远是关着的。他摸了摸口袋,人生导师的最后一顿饭还给他留了二十块钱。他用这十块钱买了两瓶啤酒和二小袋花生米,未饮先醉般飘飘然地过了小卖部前的桥头,随口调戏了一下旁边走过的几个长得跟霸王龙一般的学妹,然后便在桥的另一端停了下来。
一支烂铅笔
“算卦吗?不灵不要钱。”那老头儿嗡声嗡气地说。
左小仙没好气地回答:“要钱没有,要酒二瓶。”
“你是这个学校的毕业生吧。”那老头儿笑了起来。他是个瞎子,戴着墨镜,佝偻着腰。左小仙在大学四年,这老头儿就在桥头上坐了四年。左小仙既不信神,也不信命,每次匆匆而过,只当他是空气。如今却蓦地里生出一种唏嘘来。
两人居然就在桥头上对饮了起来。左小仙撕开花生袋,将半袋子花生全倒在了嘴中,含糊不清地道:“老爷子,你帮我算一下我的财运如何。这不马上要离校去深圳工作了。”
那老头儿将他的手抓了过来,装模作样的捏了半天,又掐指算了半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啊,唉,不好说不好说。”
左小仙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老头儿道:“我是个瞎子,看不清你额头上的情况。你让我摸一摸头骨。”左小仙伸长了脖子,让他又摸了半天,有些不耐烦道:“老爷子,你就别玩我了。”
老头儿点了点头,道:“年轻人啊,不要怪才老夫说得太直白。你额头上郁气盘结,显然你毕业之后一两年的际遇将会不太好。你还没有遇到真正赏识你的人……”
左小仙道:“拜托,老爷子,我们酒都喝了,你还忽悠我干什么?我要是你,我不用摸都能算出来。我一个大学毕业生,刚走出校门,莫名其妙的拿了两瓶碑酒来找你喝酒,只有二种可能。”那老头一怔:“二种可能?”
“第一,有病,第二,没找着工作,给郁闷的。很显然我说话这么利索,应该不是有病的样子。”左小仙毫不客气地教训了这老头一顿。
那老头有些尴尬,嘿嘿地笑了几声,道:“年轻人,你倒是有些小聪明,牙尖嘴利的。不过如果你不信神鬼不信命运,却又偏偏跑我这儿来了呢?”
左小仙登时语塞。那老头从黑不溜秋的皮包里取出半截铅笔,摊开一本破破烂烂的格子簿,“你写个字来,我帮你测算一下你未来的命运。”
左小仙道:“我写什么字,你也看不到啊。”那老头道:“老朽能够摸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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